第二百九十七章朔州城下

守城從來都不是小事情，而神機營更是這次守城的主力部隊，陳楠對神機營寄予了很大的期望，雖然他本人還有別的任務，但是在走之前給秦鋒跟程懷甲將事情全都交代清楚，才算放心的離開。

神機營目前要做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配合著李統領完成對山谷中突厥大軍的伏擊，也就是他們剛剛做得那件事情，第二件則更加重要，那就是配合劉將軍死守朔州城，等待三軍匯合，徹底將突厥主力大軍埋葬在朔州城下。

這同樣是在陳楠離開之前，李治他們幾個一起商量好的計策。

朔州城現在的駐軍數量並不佔優勢，而附近的邊塞城市也都無法調派出太多人手來，高句麗那邊的戰事也並未結束，整個大唐都處在士兵嚴重不足的狀態中。

現在他們還搞出了三線作戰，以至於守城的人手顯得越發不足。

於是神機營的人在伏擊結束之後，立刻在正面進攻的突厥大軍尚未趕到之前迅速回城。

“咱們這次伏擊打的確實不錯，可惜現在急著回城，看不到我們的成果了。”

程懷甲神情興奮地對李德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城中的守軍人數實在不夠，”李德的身邊是剛剛感到的秦鋒他們，“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都成功撤下來了，沒什麼損耗，咱們只怕是要加緊趕路了，必須得在突厥主力趕到之前回城。”

秦鋒也是滿臉血跡的樣子，只是幾人現在都沒有時間停下來清理，只能讓這些血跡在臉上風乾凝固。

這種感覺雖然不好受，但是跟耽誤軍機比起來，也就算不上什麼了。

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朔州城中，直到看見城門的那一刻，才算是放心下來。

“走吧，我們趕緊程序，我估計劉將軍現在也很焦急。”

秦鋒的神情越發沉穩了，跟最初那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完全不同，程懷甲倒是習慣了他現在這樣，只是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之後就策馬跟上。

其實他們幾個這幾次真的經歷過戰爭之後，性格上多少有些變化，只是他們自己都沒查覺出來。

……

橫亙草原的山谷中，陳楠帶著人走了三日，沿著之前突厥主理留下的軍馬痕跡一直往前走。

這段路程不是三五日就能夠走完的，根據陳楠的計算，至少需要七天左右，現在只不過走了一半而已。

“算算這個時間，朔州城那邊應該已經打起來了，”陳楠看著地圖，他們是在突厥主力離開山口之後才出發的，因此比他們晚上許多。

不過這本身就是陳楠設計好的，等到雙方開始交戰的時候，奚結部這邊的軍隊就被徹底脫在朔州城下了，就算是想要回來馳援他們的部族，在處月部跟陳楠帶來的三千唐軍的夾擊之下也是來不及了。

這次既然準備對他們下手，那麼自然是不可能留餘地的，只有將奚結部的地盤拿下作為給處月部的見面禮，他們的合作才能夠長此以往的進行下去。

“咱們還要在山谷裡待多久啊，”姜漁很是無聊的坐在火堆前，“我總是擔心部族裡面的情況，但是又想起來這事情好像也不用我擔心，我父親跟哥哥們都在呢，哪裡輪得到我。”

其實姜漁始終都對自己跟哥哥們差距非常大這件事情有些耿耿於懷，但是她又只願意對陳楠一個人說起這事兒。

“我怎麼覺得你還是沒想通這件事情，”陳楠發覺姜漁現在正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就算是比你的哥哥們厲害，以突厥的規則，你也無法成為你們部族的可汗。”

“你非要把這件事說出來嘛。”

姜漁有些悶悶不樂，“我從小到達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跟我的祖母一樣，被家裡人送去和親，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甚至還可能是個老頭！”

其實姜漁的祖母嫁給她祖父的時候才十五歲，也就跟現在的她差不多大。

這就是她當時想方設法都要離開部族的原因。

“所以這次的戰爭結束之後，你跟我回長安吧，只要你在大唐，你父兄就不會給你說親事的，畢竟你在大唐跟我們交好，就意味著是跟皇室交好，比起嫁人來說，你對於你們部族的價值會更大。”

陳楠對姜漁分析道，“所以你現在暫時不用擔心將來的事情。”

姜漁雖然知道陳楠說得對，但是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姜漁乾脆改變了話題，“這次朔州城守城的事情，你有把握嗎？”

雖然設下了重重計謀，幾乎是將戰略戰術這件事情運用到了極致，但是姜漁心中仍舊覺得，人數相差過大的情況下，朔州城還是很危險。

這是個很正常的想法，因為就算是陳楠自己也對朔州城的情況沒有十足的把握。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因為朔州城的城防並不是我親自佈置的，而且現在情況如何也不是我能夠預料到的。”

陳楠並沒有隱瞞，而是說了實話。

要是讓他現在就能確定朔州城是否能夠戰勝，他可是給不出答案的。

姜漁見他似乎陷入沉思，就沒有繼續追問。

而此時，朔州城中，程懷甲幾個人在李治面前彙報了此站的成果。

“果然不錯，這次埋伏起碼能夠將他們分兵五萬人的偷襲不對消滅一半以上。”

李治看著地圖上平平無奇的山脈和山谷，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或許誰都不會想到，這裡會是那麼慘烈的一片埋骨之地。

突厥大軍的人數雖然多，但是在山谷中並未佔據任何有利地形，在這樣居高臨下並且還有強弓勁弩配合火器的情況下，突厥這些騎兵根本無法在這樣的地形中發揮出自身的實力，直接被唐軍的火油石頭砸死了。

雖然程懷甲他們離開的早，並未看到下方最後的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能夠預料到的是，山谷中一定是屍山血海，到處都是斷臂殘肢，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