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和平分手嗎?
佟閣問自己。
原本就是一場沒所謂的炮友關係,只不過持續的時間長了一些,牽扯的感情多了一些,但是本質還是一樣的。
他好面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始終不認為易嵐也對自己有同樣的感情,這讓他感到挫敗,感到不甘,感到作為男人自己的自尊被一個女人踐踏,愛上一個不愛自己人,對他來說是恥辱。
這樣的想法夾雜著對她的不捨,多方面的折磨。
李言路的話始終縈繞在他耳邊,在腦內迴圈越久越像是嘲諷,
看啊,你喜歡的女人從頭到尾都不喜歡你,她只喜歡我。
是這樣的腔調,讓他愈發不能接受。
學校的單子又被他調停解決,領導更加倚重他,然而他卻再也不肯向那個傷心地邁進一步。
工作交接給其他同事,他埋頭做起了其他單子,不讓自己再去想。
家裡安排了幾場相親,他也不再推拒,一個月見了四個卻都不成。
偶爾同事們討論起跟她的學校有關的工作他當即站起身就走,一個字兒都不聽。
可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腦子裡像是安了發條一樣,不停地轉著想她。
給自己半年的時間,佟閣定下心思,半年以後忘記她就好了。
就在他覺得逐漸走出易嵐給他帶來的陰影時,他再次被打回原形。
同事來找他,說跟學校對接出了點岔子,讓他幫忙。
他攏了攏心思,把已經刪掉的易嵐的電話又重新翻出來,他才發現,刪她是沒用的,因為不論在他通訊錄中還是在他記憶中,即使刪了、忘了她,但是隻要想,還可以找得到痕跡。
“不是這個易老師,”同事抱怨,“她休產假了,現在聯絡她沒用。”
一句話如五雷轟頂。
“休產假??”佟閣不可置信地問,“易嵐?”
“不知道叫什麼,是個挺年輕的老師。”
佟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溜煙地跑出辦公室,出門還撞上了經理,但是誰喚他他都不回頭,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只想快點去見到她。
到她家裡把門都快敲爛了也沒人開門。
到學校裡,跑到她的辦公室,果然,還是沒人。
“易嵐老師呢?”他喘著粗氣。
教務辦公室的人跟他也算熟識,“哎?佟代表,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易嵐呢?”他連稱呼都不加了。
辦公室的人奇怪的不得了,但還是回答他,“休產假了啊。”
“她什麼時候休產假的?”
“她都休大半個月了,你不知道嗎?我以為學校這邊是你另外的同事在主管呢。”
家裡沒人,學校又找不到,佟閣急得像沒頭蒼蠅,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轉身出門。
奚教授甚至沒聽見敲門聲,門就被大力開啟。
他有些反感地皺了皺眉頭,“小佟啊,有事嗎?”
佟閣把門關上,走到奚教授辦公桌前,看著他,“奚教授,易嵐呢?”
奚教授疑惑,他眼鏡掛在鼻樑上,抬眼看著佟閣,“你幹什麼?”
“易嵐呢?她在哪兒?”
奚教授摘下眼鏡,身體向後倚靠在椅背上,“咋咋呼呼的,你要幹什麼啊?”
“她懷孕了是嗎?”
“你問這個幹嘛?”奚教授語氣裡摻滿了不耐煩和不理解。
“奚教授,我知道你是易嵐的小姑父。”佟閣態度軟了下來,“易嵐在哪兒?”
聽完這話,奚教授再次蹙緊眉頭,警惕地看著他。
為了避嫌,易嵐和自己的親戚關係進了學校沒人知道,佟閣知道就說明他和易嵐之間關係的不一般。
佟閣接著說,“我要見她。”
奚教授更加不樂意,語調都高了八度,“你見她幹什麼?”
“我要知道她懷著的是不是我的孩子。”
說完這話,奚教授騰地站起來,他指著佟閣半天說不出話來,見佟閣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他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開門向外張望確認無人,便將門關緊鎖上,疾步走到佟閣身邊低聲呵斥他,“你不要亂說話!”
佟閣知道他不會相信,“易嵐跟我在一起一年了,送您的帖是她買的,如果不是她,誰能這麼精準掐住您的愛好。”
奚教授這才回想起,他氣得跺腳,“那也不能證明你你你們倆....”
“您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問她,問李言路也可以。”他繼續問,“易嵐在哪兒?”
奚教授氣惱不已,他走到書桌邊,仔細思索了半天,“不管你倆是真是假,你都趕緊走吧。”
佟閣沒動彈,“找不到她我不會走的。”
“你難道想毀了她嗎?你現在來學校一鬧,萬一被人知道,她怎麼辦?她工作還要不要了?不說工作,她的家庭呢?她以後的日子怎麼過?言路的日子怎麼過?你們...”奚教授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你們真是...氣死人了...現在的年輕人,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非要弄這些不叄不四的事情!”
“我只想見她一面。”
“然後呢?你還要帶她私奔啊還?”奚教授指著他,“你...”他嘆了一口氣,“你先走吧,這個事我會找她談談,畢竟我現在也不能確認這個事情的真實性,但是我也告訴你,我不會讓你見她的。不過你放心,退一萬步,如果真的是你的孩子,以後她也會好好待這個孩子,言路那邊,你也不要......唉...別破壞他們的家庭。”
“李言路是個同性戀!為什麼要讓她跟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在一起!”
奚教授聽完這句話,瞳孔裡都閃著震驚。
緩了五六分鐘,他才平靜一些,“那也不關你的事兒,你們倆出軌也不對,我不評價你們,也不指責你們,但是我也沒權利跟你說她在哪兒,你走吧。”
“奚教授...”佟閣想解釋。
“趕緊走吧!”奚教授掐著腰,氣得滿臉通紅,直揮手讓他離開。
出了辦公室,佟閣腦子更亂。
下了班,他試圖跟蹤奚教授,卻也只是徒勞。
這條路行不通,他又想了一個辦法。
沒兩天,他就從學校裡輾轉打聽到了李言路所在的醫院,奔了過去。
可是到了醫院卻也沒見到他。
李言路出差了。
走了所有的門路都吃了閉門羹。
佟閣坐在醫院大樓下的長椅上,心裡只有憋悶。
他跟易嵐在一起這一年,除了她自己和李言路外,她的家人朋友他從來都不知道也沒過問。
現在她消失了,乾乾淨淨的什麼資訊都沒留下給他。
他甚至懷疑是自己的幻覺,也許壓根就沒這個人呢?
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
現在要做的,大概只有等了,他打算等李言路回來再來找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只是想到她懷孕的事情,就讓他覺得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頭疼得厲害,他閉上眼揉著太陽穴。
長廊一端走出幾個穿著白衣服的醫生,其中一個看到了佟閣,覺得眼熟,走上前去。
“佟閣?”
“蔣昱?”
蔣昱買了一瓶水遞給他,兩個人坐在長椅上。
“嵐姐懷孕這事兒我當時乍一聽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呢。”
“我現在只想見她一面,別的都不重要。”
蔣昱開啟瓶蓋喝了一口水,“她現在在言路爸媽家住著養胎呢,言路他媽是婦產科醫生。”蔣昱靜默了一會兒,“有了這個孩子,言路爸媽高興極了。說什麼都要把嵐姐接回家。”
“她...她打算生這個孩子嗎?”
“當然了。”蔣昱笑著,“都四個月了呢。怎麼可能不生?”
“四個月?”佟閣詫異,“四個月...”她竟然瞞了自己這麼久,“那她是打算和李言路一起養這個孩子?”
“還有我嘛~”蔣昱笑著,“其實我還挺想讓嵐姐懷言路的孩子呢,我們之前還打算試管來著...不過你放心,嵐姐肚子裡這個肯定是你的。”他接著說,“言路說讓嵐姐把孩子生下來,這樣對雙方父母也是交代。”
“那對我呢?”佟閣問他,“易嵐對我什麼交代呢?那是我的孩子。”
蔣昱沒說話,站起身,“你放心,我會轉告嵐姐的,如果她想見你,她會聯絡你。”
說完,蔣昱就離開了,剩下佟閣坐在長椅上發呆。
整整一個星期,佟閣才接到易嵐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沒多說什麼,只讓他去她家裡等著。
佟閣風似的衝到她家,易嵐開門時兩個人都傻站著看著對方。
佟閣的鬍子都長出來了許多,眼下有烏青,眼睛裡佈滿血絲,看著憔悴又疲憊。
易嵐穿著寬鬆的裙子,四肢還是纖細,但是肚子已經微隆起來了,素顏看著沒什麼血色。
“進來吧。”她側身給他騰出空間。
佟閣進到屋裡,發現屋子的陳設少了許多。
易嵐的話解答了他的疑惑,“搬到我婆婆家了,許多東西就拿走了。”她走到沙發旁,坐下都要扶著腰。
佟閣伸手扶著她,兩人坐好,四目相對,佟閣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沉默。
倒是易嵐,擠出一絲微笑,“怎麼不剃鬍子呢,看著好野啊,”她打量著他,“不過倒是有點兒帥。”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問。
“對不起。”她答,“但是,我就是這麼自私,抱歉。”
“跟李言路離婚行嗎?”佟閣緊緊地抓著易嵐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跟他離婚吧,好不好?”他一隻手撫上她的肚子,“咱們一家叄口,好好過行嗎?”
“不行。”易嵐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佟閣,咱們倆這屬於一個意外的錯誤。”
“這是錯誤?”他情緒有些激動,“這怎麼能是錯誤呢?咱們在一起一年了,還有了孩子,而且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高興很快樂嗎?”
“那不一樣。”她搖搖頭,“我很清楚自己的脾氣,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咱們倆或許還有時間慢慢相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就成為媽媽了,我不能由著自己的脾氣,我還要考慮我的孩子,咱們倆在一起的初衷就是玩兒,可是現在涉及到一條生命還有他的未來,所以我不能。”
“我就不能給你和孩子未來了嗎?你相信我,我會負起責任的。”
“佟閣,你不必為了所謂的責任跟我在一起,這很勉強。”易嵐語氣充滿了安撫,“你和我,高興了就在一起,不高興了就一拍兩散,怎麼來怎麼走,不會牽扯別人,但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佟閣,你還有機會去找尋一個真正值得你過一生的人,可我不行。”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佟閣近乎偏執地說,“不行,你是我的,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不能讓別的男人來照顧你們。”
“我跟李言路的人生已經繫結、鎖死了,即便他不愛我,但起碼能夠保障我的生活不變化,可是...你...跟你...我沒有信心...你不是也說,只是跟我玩玩兒嗎?”
“我什麼時候說跟你是玩....”佟閣著急想反駁,卻突然覺得這句話耳熟,“李言路來找過我,這話是他告訴你的?”
易嵐搖搖頭,佟閣剛想長舒一口氣,就聽她接著說,“是我自己親耳聽到的。我就坐在你們隔壁桌。”
他啞口無言,“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易嵐拍著他的手背,“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也會是個好爸爸,但我不敢冒險。”她抬手撫摸著佟閣下巴上的胡茬,看著他的臉,“以後你也可以常常來看孩子,這樣不好嗎?”
佟閣站起身來,他眼睛比剛才更紅,“不行。易嵐,你不能這樣。”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說,“不行。”他繼續說,“我不會讓李言路來養我的孩子,我要去他醫院,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李言路的老婆懷的是我的孩子。”
“有必要嗎?”易嵐看著他,“他爸媽知道以後一定會氣死的。”
“那你們瞞著他爸媽這樣做就對嗎?”
“不對,但是讓他們知道了更不對。我跟李言路的生活就是這樣,到處都是舉步維艱,我們走哪一步都不對!可是沒辦法,我們總要選擇不那麼累的一步繼續走。而你不同,你還可以繼續按照既定的生活走下去,不要因為這個孩子打斷。”易嵐撐著沙發費力地起身,她抬起胳膊抱著佟閣,卻因為要護著肚子而又和他有些距離,“謝謝你。”
“如果,我能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佟閣說,“這樣我就不會讓你過上這樣糟糕的生活。”
易嵐搖搖頭,“如果沒有李言路,我根本就不會遇上你,可是我也慶幸有李言路,才讓我再次擁有愛上一個人的能力。所以,能跟你走到這裡我已經很感激了,畢竟這一切是一開始就註定的。”
“你不會離開李言路了,是嗎?”
易嵐鬆開他,眼神柔軟地看著他,點了點頭,“是。”
佟閣連做了叄個深呼吸,然後背過身去,似乎在擦拭眼淚。
片刻後,他回過身,“好。”而後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肚子,“祝你幸福。”
入了叄月。
剛過完年沒多久,街上還洋溢著節日的氣氛。樹枝光禿禿的,倒是掛滿了紅彩繩和紅燈籠。
易嵐生下了一個兒子,病房裡熱熱鬧鬧的。
“取名字了嗎取名字了嗎?”易嵐的好朋友熱切地抱著孩子不肯鬆手。
李父滿眼憐愛地看著小孫子,“爺爺給取了好幾個名字呢,”他從口袋裡顫顫巍巍地拿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紙條上的摺痕都磨出了毛,“李謝易,哎這是感謝嵐嵐這個大功臣,還有啊,李琮丞、李懿德,李....”
“哎哎哎行了,老頭子取的名字聽著都像老頭子,第一個名字還行。”李母將紙條收起來,“讓他們小夫妻自己取。”
“哎你看看,你說的讓我先練練,我查了好幾天的書呢。”李父摘下老花鏡,氣鼓鼓的跟易父站在一旁抱怨。
易媽端來湯,“趕緊喝趕緊,趁熱。”她四下看看,“言路呢?”
易嵐躺在病床上,“言路去查房了,等會兒就回來了。”
李母不高興了,“這死孩子,老婆把孩子都生了還不過來看看。”
“媽,您不是也這樣嗎,聽言路說您生下他兩個禮拜就去上班了,都不坐月子,”易嵐笑著,“言路這是遺傳了您妙手仁心。”
李母被哄得高興,“那是,做醫生嘛。”
正說著,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蔣昱捧著一大束花笑著推門進來,“叔叔阿姨,都在呢。”
“喲,小蔣來了,怎麼還買了花啊。”李母笑得眼呈月牙,“你比言路都上心,昨天你嫂子生產你陪著,今兒上午又來,辛苦你了。”
“嗐,我哪是上心,我這是替路哥上心,他估計下午還有手術,放心不下就讓我來瞧瞧。”蔣昱走上前,看著小嬰兒,“睡著了?”
“剛睡。”易嵐笑著。
蔣昱把花放在易嵐床頭,易嵐瞥眼看了看上面的賀卡和字,眼眸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又恢復神色。
幾個人在病房裡說笑著,易嵐躺在那兒陪著笑。
李言路終於忙完了回到病房,他抱了抱孩子,就又把孩子遞給了蔣昱。
蔣昱倒是愛得不行,一刻都不撒手。
“言路,你給孩子取名字了嗎?”李母問,“趕緊報戶口啊。”
李言路看著蔣昱懷裡的孩子,又看了看易嵐,說“讓易嵐取吧,我們倆商量過了,孩子跟她的姓。”
“噢...”李母眼裡劃過一絲失望,“那...那以後上學什麼的...跟媽媽姓......”
“生孩子多遭罪,易嵐辛苦了,一個姓而已。”李言路倒是滿不在乎。
易嵐抬眼看了看他,撇撇嘴。
李母明顯沒了剛才的興奮勁兒,“那取什麼名字啊?”
“叫....”易嵐眼珠轉了轉,看到床頭的花,“叫易同路吧。”
“什麼什麼?”
李言路笑出聲,然後拍了拍孩子,“嗯,易同路,挺好,爸爸媽媽的名字都有了呢。”
孩子過了百天,易嵐還是要回自己那裡住,雖然李母不放心,但還是尊重她的決定。
回家那天,李母抱著孫子走在前面,差點撞上幾個搬沙發的工人。
“媽,您這高興地路都不會走了啊?當心撞著您大孫子。”攙著易嵐在後面走的李言路笑著說。
“臭嘴胡說八道!”李母斥他,迎面又撞上了鄰居。
“喲!易老師!呀!得了一大胖小子吧!”鄰居興高采烈地跟易嵐打招呼。
易嵐笑著,“是啊。”
鄰居笑著看孩子,“喲,長得真好看,白白嫩嫩的,看這眼睛,咕嚕咕嚕的。”她看著李母,“阿姨,您可真有福氣。”
“可不是。”李母炫耀著,“看我小孫子多好看,”說著,她又道,“我兒子媳婦全都是大眼睛雙眼皮兒的,生個兒子長一雙丹鳳眼,真不知道隨誰。”
李言路和易嵐相視一笑,沒作聲。
走到樓下,單元門打不開,李母抱著孩子站門口,等著裡面人來開。
裡面幾個搬家的工人把門推開,她向後側了側身,抬頭看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長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
“喲,大媽,您先過。”他側身。
“謝謝啊,小夥子。”
“大媽您住幾樓啊?我剛搬來的,住叄樓。”
“我們也是啊。”李母回頭看著易嵐,“咱們是鄰居啊!”
佟閣笑著回,“那看來以後常見面了。”他低頭看著李母懷裡的孩子,“喲,這孩子長得真好看。”
正說著話,李言路和易嵐走了上來。
佟閣看著易嵐,又看看孩子,“這孩子長得可真像他爸。”
“是嗎,哈哈哈。”李母笑得合不攏嘴,走到樓梯邊就要上去。
佟閣側身走過易嵐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這孩子長得真像你們家鄰居。”
佟閣出門去指揮工人們搬傢俱。
李言路和易嵐往樓梯走。
“他也太好騙了。”李言路笑著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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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閣真是個叄十好幾的傻男孩呢。
這篇完了下一篇可能要稍微暫停一下更新,寫的不太滿意還在修改。
而且最近工作巨多,腦袋亂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