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劉淮燁不甘,然後興奮地說,“韻崢把沈嘉之派了過來,我相信不久後,芋頭就會徹底忘記尉天。”然後他再把沈嘉之派出京,就像當年他把沈行之弄走一樣。
“淮燁,都過了幾十年了,你怎麼還記著。”白桑韻提醒劉淮燁不可公報私仇。
“哼。”劉藍兩人同哼,帶著醋意。不理這兩個心胸狹窄的人,白桑韻決定找尉天談談。
……
一間隱秘的書房內,白桑韻親切地看著對面坐著的男子。去掉了易容,這個人比以前清瘦了許多。
“尉天,委屈你了。”白桑韻柔聲道。
尉天,或者說是馬伕王一,沈默地搖搖頭,這是他的選擇,他不後悔。扮作馬伕陪伴在劉天賜身邊,等著他再次喜歡上自己,或認出自己。
“芋頭……對你是不同的。不管他是否認出了你,或是忘記了你。”白桑韻疼愛地看著尉天,有時,他都會自問自己是否過於殘忍。他試探兒子對尉天的感情,但傷害的也許僅僅是尉天。
“尉天……你要不要考慮……告訴芋頭?”白桑韻軟化了,想到自己在情路上的遭遇,他無法再繼續為難這個孩子。
哪知,尉天卻抬頭堅定地搖搖,“我等他,等他認出我。我知道,他沒有忘了我,也不會忘了我。我等他。”
白桑韻站起來緩步走到尉天身側,抬手拍了兩下尉天的肩膀:“帶他去騎馬吧,不然,芋頭會怪你一天。”說完,白桑韻走了出去。小芋頭,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何連爹爹都瞞著。
回味著剛才被劉天賜抱住的感覺,尉天重新變回王一。他該怎麼問出“七”的意思呢?該怎麼把他帶離沈嘉之的身邊,那個人是他的勁敵。芋頭,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何一句都不說?
劫緣:第三十二章
尉天的自信在沈嘉之來了之後就越來越薄弱。劉天賜再也不到馬廄騎馬了,好似忘記了他最愛的蟲蟲,專心地跟著沈嘉之學字。當然也忘了“王一”。尉天在馬舍的地位一落千丈,原本就眼紅他的那些人找著法子奚落他,可是尉天不在乎,他只是越來越沈默。
這件事,白桑韻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兒子多變的性子,讓他又有些猶豫,也許該趁機讓尉天脫身,讓他不再糾結在“芋頭和天天”的故事裡。
在行宮呆了大半年後,白桑韻決定回宮,若回宮後劉天賜對“王一”的態度仍無好轉,那尉天必須信守當初的承諾離開劉天賜,永不見劉天賜。
“嘉之,小賜兒這幾日都跟你學什麼呢?”白桑韻趁兒子午休時,找來沈嘉之。劉天賜對字的喜愛讓人驚訝,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沈嘉之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回國公,臣答應小王爺了,不對任何人講,小王爺跟臣勾了十次小麼指,怕臣忘了,臣不能辜負小王爺對臣的信任。”
白桑韻一聽,更是好奇了,問:“可有寫七?”
“小王爺寫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字。”沈嘉之沒有隱瞞,卻也不再說其他,白桑韻不勉強,他尊重兒子的秘密。
“他可是都要自己寫?”
“是的。小王爺這回不用臣督促,自己就願意學,而且很用功,現在已經會寫三個字了。”
白桑韻聞言寵溺地笑起來,他的兒子如此好學怎能讓他不高興。“只要他喜歡就成。”白桑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尉天。見白桑韻有些失落,沈行之開口:“國公可是有何為難之事?“
白桑韻微微蹙眉,道:“小賜兒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而我不能提醒他。或許這樣的結局對他和那人來說,都是最好的。小賜兒終究只是個孩子。”
沈嘉之聽出些意思,沒有再問,只是道:“小王爺既然忘了,國公也莫要強求。切以身體為重。”
白桑韻點點頭,卻仍有些失落地說:“我以為那人對小賜兒會是不同的,作為爹爹,我希望小賜兒能有屬於他的幸福,現在看來,我是強求了。其實想來,我對小賜兒是殘忍的,我不該替他決定這件事。”對兒子的愧疚,怕是到他入土的那一天,也無法消弭了。
“國公,吉人自有天相。小王爺天生福相,豈會沒有幸福?國公多慮了,臣相信,小王爺一定沒有忘了最重要的那件事,或是那個人。”沈嘉之道,然後對白桑韻做了個寫字的動作,暗示。
“你是說?”白桑韻目露驚喜。沈嘉之卻賣起關子,“小王爺曰‘不可說不可說’。”並做了個封口的動作。白桑韻笑了,也許他真的是多慮了。
……
明日就是回宮的日子,尉天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卻了無睡意。十天了,整整十天劉天賜沒來找過他,甚至連“壞”都沒再責怪過他。尉天喉頭苦澀,他以為自己一定能贏,可如今看來,還是他奢望了。那隻小芋頭也許早已忘了“天天”。但尉天又不甘心,也許是劉天賜惱他了,他不帶他騎“黑風”,所以小芋頭生氣,等他消氣後,他還是會來找他,會來看蟲蟲。只是他沒太多的時間,回宮後,若劉天賜還是沒任何的表示,他就必須離開,想到再也看不到那隻軟軟的小芋頭,尉天的心口就開始犯疼。
小芋頭有聽他的話,乖乖吃飯,乖乖睡覺。受驚嚇後消失的肉全部養了回來,又變成了白白嫩嫩的小芋頭,可是小芋頭的笑少了,好像藏著心事,尤其是對著他的時候。尉天不止一次猜測,小芋頭心裡的煩惱是不是來源自他?
正當尉天胡思亂想時,門被人從外推開。尉天立刻屏息凝神,假裝熟睡。來人沒有一絲內力,腳步很沈,呼吸急促。尉天心裡納悶,會是誰?白桑韻讓他單獨住了一間屋子,也許是有人走錯了。
劉天賜很緊張,門好沈,他推了半天才推開。光著腳丫子,劉天賜是躲過屋裡的太監和宮女偷偷溜出來的,不過他的影衛就在離他不遠的大樹上。劉天賜和他們對視了足足一刻鍾,才不甘願的讓他們跟了,不過讓他高興的是他們沒有去叫醒“三三”,讓他可以自己來。
尉天很奇怪,來人推開門後卻不進來,只是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尉天裝作翻身,面朝床外,閉著眼睛等人進來。他這一動,驚到了門口的人,只聽他極輕的驚呼了聲,而就是這聲,讓尉天的身體繃緊,心跳加速。他不會聽錯,絕對不會聽錯!
劉天賜死死捂著嘴,瞪大眼睛。床上的人動了,他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等了半天,腳都發涼了,劉天賜才放下手,拍拍胸脯,他安全了。待眼睛適應黑暗後,劉天賜小心向床鋪的位置走,卻碰到一張凳子。劉天賜又馬上捂住嘴,把驚呼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