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心禹從吳歷歷家中出來,覆盤了一遍剛剛對方說的話和表情,感覺自己揹著她和苟爍希調情的事情應該沒有暴露。那就好,要不然以吳歷歷那愛調侃人的性子絕對要抓著這件事不放了。
不過男友為什麼那麼開心?雖然好奇,不過還是等他自己告訴自己吧。
而現在……
她望著眼前的十字路口,抿唇犯起了愁。
偷情的事情被苟爍希撞破之後,她當天就和成凜談了話。男人隔著電話,聽她敘說時的表情惹人心疼憐愛,皺起眉頭瞪大貓眼,透出難堪和不可置信的意味。
“你要……走了?”他說,“這麼快……”
邱心禹站在廚房裡,透過玻璃門看向臥室。苟爍希正在裡面補覺,可她還是心虛般地再用一道門隔開自己與成凜的談話聲:“嗯,我也很意外,但事已至此,沒別的辦法了。他行動力很強,絕不會允許我再在這裡待下去的,等他醒了就會先去住賓館了,過幾天直接搬到新房子。”
“明明是他對不起你,為什麼你這麼遷就他?不要心軟,你會被他騙的。”
“也許我確實是心軟吧,但說這些都沒用了。”
“……你果然很愛他。”
這句話隱隱帶刺。她嘆了一口氣:“對。所以,儘管我……我對你有感覺,但我不可能分手。”
那邊沉默了很久,最終小聲請求:“我還能再見你一面嗎?”
邱心禹內心十分動搖。她暫時說不清自己對成凜到底是什麼程度在意,只知道自己其實也想再見到他。她一直都很喜歡與他相處的感覺,非常平靜安心。自從與他上床後,她又發現這個人激發起她隱藏的施虐欲,相性極佳,是和男友不一樣的互補感。
她既追求被凌辱,又反過來想施加給別人。這很矛盾,但她逐漸明白這就是自己渴望的。
苟爍希能夠滿足兩項需求嗎?顯然不可能。即便他熱衷於示弱討好,可最終目的是為了掌控。他可以滿足她一時興起,卻無法成為只匍匐在她腳邊的奴隸。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有深藏的惡趣味,但透過男友能毫無忌憚地用言語羞辱她,甚至隱約調教她,她就知道了男友的傾向。
她在給成凜打電話之前就想通了這一點,心中對他的渴望和不捨也愈來愈深。
可是如果再次背叛男友,沒有了他事先對不起她的前提,她就完了。她無法想象苟爍希會做出什麼事,總歸會很可怕。
怎麼取捨?
“心禹……”成凜打破沉默,軟軟地喚她,“只是朋友不可以嗎?”
邱心禹被他這聲叫得胳膊發麻,再度回想起他在床上的懵懂嬌媚。做朋友顯然是不行的,他們都清楚,可成凜卻迂迴地想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你知道這不現實,”她舔了舔嘴唇,“而且也不是我們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
她緊盯臥室門,在劇烈的心跳聲中傳遞出她的真實想法:“我的意思是,我們還可以見面。”
可得到了想聽的話之後,成凜卻謹慎了起來,體貼地說:“真的沒關係嗎?我不想讓你再陷入麻煩。”
“你想見我嗎?”
“想!我……其實很害怕你會不辭而別,或者昨晚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但現在,我好高興,卻又怕你會被他……”
她心軟得一塌糊塗,閉眼深呼吸,笑道:“沒什麼好怕的,也不要有心理負擔。畢竟這事也怪我,還好你不生氣。”
“怎麼可能生氣?你做什麼都可以的,”成凜情緒高漲,卻又死死壓著聲音,狂熱地喃喃,“只要還能再見你的話,無論做什麼都可以,我真的好開心。”
通話過後,她便沒有頂風作案聯絡成凜。她在等,等一個機會。而今日苟爍希異常愉悅的情緒似乎是個讓她行動訊號,她便在十字路口又掙扎了幾秒,最終給他發了訊息。
【今晚有時間嗎?】
訊息傳送時,成凜正在工作。
自從喬琳失去了利用價值以後,他便沒再注意她。她一開始表現得高傲冷淡,像在與他比較誰更會冷暴力。畢竟在她心裡,那一晚和那對情侶四人拼桌後,她一直被冷落,而成凜也絲毫沒照顧她的心情,所以是他的錯。可當過了一段時間後,她才突然意識到成凜似乎真的不再喜歡自己了。這個發現令她十分慌張,並開始對他重新獻殷勤,想要挽回他。
她來到他的隔間,把他喜歡喝的黑咖啡放到他手邊,眨眼道:“最近很忙嗎?”
成凜瞥了一眼咖啡,禮貌地迴應:“謝謝。沒有很忙。”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甚至耳機都沒摘,而是一直點選滑鼠,專心地編輯影片。
喬琳注意到有女同事看了過來,心中尷尬又埋怨,卻不好發作,只能繼續溫柔地說:“有部新電影上映了,今晚有時間一起去看嗎?”
卻聽他很直白地回絕:“我最近在攢錢,不去了,不好意思。”他忽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得涼薄,“況且也沒豪車接送。”
喬琳一下子僵住了。
男人重新開始工作,似乎對於她走不走十分無所謂。她自然要走,甚至因為丟了臉面而走得迅速,心中很是不好受。以前的成凜哪裡會說這種話?這麼刻薄,都不像他了!是不是因為他還在生氣?難道是因為覺得自己拜金,所以才對她冷下來了?
喬琳覺得十分不甘與後悔。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把人哄回來。
以前是成凜率先示好,她沒有特別去在意他的私生活和愛好,畢竟他只是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除了臉什麼都拿不出手。可現在因為不甘心,她竟拋去驕傲,等他下班後跟隨他,想要知道他會去幹什麼。只要能多瞭解他一些,她便多了點勝算。
成凜沒有發現搭乘同一班地鐵的她,她也因為人多而差點丟失了目標。好在他個子高且外貌出眾,她的視線很自然地在人群中固定住了。
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地在螢幕上打字,然後轉為接電話。不知在和誰說什麼,表情溫柔眷戀到令喬琳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他談戀愛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態度變得那麼快,原來找到了新的目標。
喬琳冷笑一聲。倒是把她忘得很快!他看上去冷漠疏離,誰知道背地裡是不是個廣撒網的渣男!
懷著惡意,她繼續跟蹤了上去。
直到成凜進入了一家四星級賓館,喬琳停在一輛轎車旁,遠遠地望過去,心中已有猜測。
一個高挑靚麗的女人很快出現。微卷的長頭髮,身姿挺拔,身材姣好,動起來時有種嫵媚感,穿著打扮有種低調的貴氣——是她認識的人!
喬琳目瞪口呆地透過玻璃門看見她和成凜親暱地打了招呼,在前臺滯留片刻後,她挽著他的胳膊離開了她的視線。
這個人……不是那個公子哥的女朋友嗎?那個被她豔羨又妒忌過的,與她在餐桌上交談過女人,她記得她姓邱。
所以她和男友分手後找上了成凜?還是說……
電光石火間,喬琳突然有了大膽的設想。
這兩人,不會是在偷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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