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在門外呆了半小時才回來。果然他一走朗白就放鬆了警惕,等他回來的時候,這孩子已經完全睡熟了——袁城估計這會兒自己要是打算做什麼,這孩子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到下飛機的時候,袁城精神奕奕的,朗白倒是疲憊不堪,眼底佈滿血絲,活像是一個星期沒睡覺一樣。
實際上,朗白自從去美國之後就沒回過香港,香港本家的人已經兩年沒見過他了。他本來就不大涉足上流社會的交際圈,這兩年一過,人們幾乎已經把他忘光了。
袁城下飛機以後的第一件事,不是處理袁家那堆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公務,也不是出席無數個接風洗塵的宴會,而是調集了一大批人——幹什麼呢?為他即將十八歲的小兒子舉行生日典禮。
袁城極其看重這次生日典禮,要求越隆重越好,越盛大越好,至於花費麼……花錢越多越好!
有些事情要是想得到效果,就必須用錢去砸。在一些方面有所欠缺,就必須用另外的東西去彌補。對於朗白來說,他所欠缺的是出身,是名分;這些東西他已經欠缺了十八年,只能用金錢去彌補這個缺憾了。
比方說生日宴會吧,袁騅的生日典禮根本不需要發請柬,自然有大批名流自動自發的趕來奉承。但是朗白呢,袁家的私生子就算再受寵,那也只是私生子而已,身份上是讓人非常看不起的。一些自持身份的清高名流根本就不屑於出面參加,還有些更加惡毒的,會把自己家的偏房子女派出來祝壽。
反正你是私生的麼,我們家沒有私生子,那就把偏房庶子派出來應對你吧!說起來就算是庶子庶女,也比私生子要高貴些呢。
想想看吧,在生日宴會上放眼望去,根本沒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賓客前來賞光,滿眼都是烏七八糟不知道什麼身份的客人,這該有多難堪啊。要是有哪個尖酸刻薄的小報紙再一報道,什麼豪門恩怨啊,什麼嫡庶之分啊……這張臉還要不要?直接吐血算了!
朗白深知這一點,也絕對不想自取其辱,所以前邊幾個生日他堅拒了袁城幫他辦的生日典禮,只自己一個人孤獨的過去了。
今年十八歲,是個重要的大生日,萬一丟臉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如果換做朗白自己,他一定選擇在美國跟骷髏會成員一起度過——管你他媽的香港本家!朗白對這地方簡直膩歪透了!
不過袁城顯然是不允許的。
袁城心裡有些隱秘的歉意。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時光退回到兩年以前,他還是一樣會那麼做,因為不那樣的話他一輩子都得不到親近自己小兒子的機會;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不會做得那麼絕,一下子把小兒子給傷透了。
這個孩子跟了他十幾年,給了他很多幸福和愉快的感覺,然而他給孩子的痛苦遠比關愛要多。
袁城想要補償。
他不可能讓小兒子從此享有袁騅那樣正統的地位和名分,但是至少,多給小兒子一些尊嚴和驕傲,袁城還是辦得到的。
36、生日禮物
如果僅僅送一張寫著“請來參加袁家小公子朗白十八歲生日典禮”的燙金請柬,那麼根本沒人賞光駕臨,大家都會不約而同的送上大批值錢的禮物,然後一個個推託身體不適、不在香港等理由,萬千抱歉的說自己來不了了實在遺憾云云。
所以袁城這次,自己坐一輛防彈車,一家一家的、挨家挨戶的,親自上門送請柬去了!
他甚至都沒有提前打電話,就這麼拿著請柬登門按鈴,那些世族豪門大多是有門房的,當門房氣喘吁吁跑去通知主人“袁總他親自上門送請柬來了!”的時候,很多人第一反應是:“啊?袁總?!哪個袁總?!”
袁城和藹的微笑著,往別人家的真皮沙發上一坐,精美豪華的請柬往人家面前一推——那,最近有時間嗎?我家小兒子馬上就要十八歲了,有時間的話來喝杯薄酒吧!
他是那樣的閒適,那樣的輕鬆,那樣慈祥和善的微笑著,就好像他從來沒做過那些殺人滅口打家劫舍的事情一樣!
那些可憐的世家貴族的老爺們,簡直就像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似的——這個時候別說叫他們去參加一個私生子的生日典禮了!就算叫他們把自己家的宅院貢獻出來辦典禮,他們也是願意的!
袁城還不忘記解釋一番:“我那個小兒子脾氣壞啊,嬌貴啊,從小被慣著養大的,吃不得一點苦!這生日典禮要是辦得寒酸了,他絕對要跟我鬧彆扭發脾氣的!唉,這幾天忙得我腳不沾地,可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害得我連集團裡的公務都推遲了。這樣吧,等他的生日典禮過去之後,咱們再談生意上的事情吧!”
聽了這話以後,那些平時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清高貴族們簡直眼前一黑!
日他孃的,你在要挾人啊?是不是我們不去參加你兒子的生日典禮,咱們就永遠別談生意上的事情啦?!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知道家族做著軍火相關的衍生行業,比方說海上運輸、五金材料等,他們都是仰仗袁家的生意來過活的。就算你不做這些行業,你的客戶或者你的供貨商也可能同時在跟袁家做生意,一環關係套一環,千萬不能把袁家這麼一頭巨鱷給得罪了。
這幫世族名門們紛紛賭咒發誓,一定把袁家小公子的生日典禮當做一件要事、一件大事;一定好好的辦,仔細的辦,全力以赴的去辦;爭取辦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讓小公子心滿意足,絕不讓你袁總難做!
於是袁城的送請柬之旅一帆風順,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歡樂祥和的氣氛中取得了圓滿成功。
這一連串的動作挺大的,當然瞞不過人,袁騅很快就得到了這個訊息。
“親生子當私生子的養了這麼些年,現在想補償了?晚了吧!”袁騅搖搖頭,似乎有點不以為然。
“區區一個生日宴會而已,說明的了什麼?再說就算把英國女王請過來,私生子也還是私生子,本質上的東西沒變。一屋子的貴族名流們不過就是個點綴,一個虛幻的面子罷了,阿白他是那種要面子的人嗎?我看未必!”
齊夏國在邊上幫他翻譯東西,看辦公室裡沒其他人,才低聲笑道:“白少不是挺好面子的嗎?”
“那是因為十幾年來他的面子被削狠了!他需要留一點兒最後的尊嚴!”袁騅哼了一聲,又轉了轉眼珠:“我要是他就不稀罕什麼生日典禮,我要實權!實實在在給我幾筆生意去做,再撥給我一間公司,那可比一場豪華的生日宴會要靠譜多了!”
齊夏國雖然出身王家,但是這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