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一行五人到兩條街外的晚裝店。小小的店鋪不賣大牌子，專賣本地崛起的設計師作品。Jennie來光顧幾次了，也跟老闆娘投契，才能預約到私人試衣的時間。

店鋪裝潢光潔明亮，中央偌大的空間放置一張圓形大沙發。四面牆有叄面裝嵌著衣架，餘下那面牆開著拱門，通往放包包和高跟鞋的展示室，似乎也還有更多的裙子。

流蘇、亮片、荷葉袖……沉雨面對林林種種的設計，眼花瞭亂了。

跟李文熙約會本來就是前戲，碰上熟人的機會也微，穿著暴露點沒關係，但在親朋戚友面前她打扮就保守多了。每年聖誕派對她不是選長袖高領就是直身剪裁的，然而這店內多是貼身、吊帶或露背的款式，她無從入手。

走著走著就脫離了姊妹群，獨自走進了拱門的另一端。

「雨芙是吧？」

「是！」沉雨芙放下剛拿起來看的包包，回頭迎上老闆娘。

老闆娘Selene身上的顏色艷麗大膽，設計誇張的耳環隨步姿搶眼地晃動：「Jennie給我千叮萬囑必須要讓你性性感感的。」說完牽起沉雨芙的手領她轉一圈，已看清她身材大小：「75G啊？腰63？天，這翹臀能殺人！」她「嘖、嘖、嘖」地彈著舌頭：「腿線條也有了，不露一露可浪費。」

叄圍數字被精準地朗讀出來了，再望見就在拱門另一端不遠處的李昊昇，沉雨芙燒紅了臉：「Jennie那傢伙鬧著玩而已，我不用太露的……」

「有資產也不用就是傻瓜！」Selene直截了當道：「外套脫了我看個仔細。」

沉雨芙不慣在陌生人前寬衣，更遑論外套下就是小可愛了。但Selene這種霸氣乾脆型叫她最難招架，聽聽話話地褪衣。

纖薄細小的吊帶小衣，緊貼著面板地包覆乳房的弧度，卻掩不住深長的鴻溝，也蓋不過精緻的肚臍與腰彎。店中冷氣叫雪白的面板冒起一層雞皮疙瘩，沉雨芙靦腆地抱了臂，臉上慢慢溫熱。

「美胸美腰，雨芙妹叫人流口水哦。」Selene一邊喃喃道，一邊找裙子：「不用什麼流蘇亮片遮遮掩掩的……」沉雨芙在Selene的嘮叨中失了神，目光不經意就對上鏡中倒映、店鋪另一端的李昊昇。

他目不斜視向這邊，視線卻稍稍垂落，似乎不在她臉上。

沉雨芙喉間一緊，雙臂不自禁抱胸更緊了，引他抬起視線，直跟她四目交接。

稍黯又暗藏熾熱的眼神，就似他當年在廚房中為她接住杯子那刻，看得她慌張失措。

再讓目光徘徊母親好會，李昊昇才無什表示地轉身回衣架，繼續翻看晚禮裙款式。

「素素簡潔的反而更能突顯自信。」Selene臂上已搭著幾件長裙：米色、酒紅、香檳、銀灰，逐一拿到沉雨芙身前左拼右拼：「……還差點什麼呢……」

「Selene，簡潔的話，這件可以嗎？」

嗓音從後響起，沉雨芙應聲回頭，冷不防跟提著一襲寶藍色長裙的李昊昇打個照面。他眸光流連須臾，但轉瞬已從她臉上挪開，將臂上掛著柔軟的長裙交給Selene過目。

Selene驚喜提眉，把裙子塞沉雨芙懷內：「換上換上！」

更衣室中抽氣扇微弱低嗡，沉雨芙脫下褲子和小可愛後，才猛然驚覺忘了穿無帶胸罩。

有帶胸罩在晚裝下，對不論款式還是剪裁都有影響，難以判斷裙子到底合不合身。

如果只有姊妹淘就沒關係，但小昊也在……

猶豫一會，她還是把胸罩脫下，赤裸著上身套上絲質長裙。

寶藍色的無袖長裙，後襬凌亂散落一片碎鑽有如夜空繁星，低調的華麗叫她好不心動：這兒子挺會選的……

只是……

把她當洋娃娃幫她妝身過的男人，從來只有李文熙。

挑條裙子而已，似乎沒必要太過敏，但她就是無法不自覺被兒子蓋章留名了，緩緩抬到自己臉上的目光也早失焦。

事隔叄年，到底小昊為什麼突然願意回來？

知道這不是光想就能解的謎，她只得用力深呼吸一口，暫時把煩惱掃開。

更衣室外是一幅鏡牆，與間格的一扇扇門形成狹窄的走廊，李昊昇坐在走廊口的奧圖曼櫈上，直長的雙腿悠間地橫跨走廊，擋住去路了。

從更衣間格中出來的沉雨芙沒料他就在，低低「嗯？」了一聲，叫他聞聲抬頭。

李昊昇徐徐站身，一米八五的身高似乎把店面幾個女人的嬉笑聲都阻隔了，使走廊異常寧靜，沉雨芙也近幾聽到自己無名緊張的心跳。

「換好了？」把手機收進褲袋中，李昊昇邊迎上沉雨芙邊上下巡視她。

寶藍色的絲質輕盈柔滑，溫柔地貼合她婀娜的曲線，也把膚色襯托得更為淨白剔透。無袖深V領恰恰包裹著堅挺的乳房，深直的乳溝延進衣服內，散發嫵媚的女人味。

沙漏形的腰身誘發遐思，有如磁石攝著男人的目光上下游移就是扯不開。

他的注視似乎過久了，沉雨芙只好勉強笑問：「怎樣，好看嗎？」

李昊昇視線調回她臉上，沉吟：「嗯……挺好看的，可是……」踱步上前，兩手按住香肩把人扳轉向鏡子，透過倒映看進她困惑的眼內。

「這肩帶不好……」他輕聲說一句，兩手已把肩帶往外折，更沒警告就沿著肩膀拽下。

裙襟往下滑露出更深的乳溝，沉雨芙頓時心驚，伸手掩住乳房低嚶：「嗯！」

李昊昇打住動作，跟失措的她面面相覷。

「你……在幹什麼？」沉雨芙尷尬得臉頰發燙。

「肩帶不應這樣穿。」李昊昇臉上不帶喜怒，繼續把肩帶調校到臂膀：「折下來作一字肩更有韻味。」

沉雨芙聽罷，驀然想起叄年前被直播那條粉紅色裙子，也是一字肩，心臟噗通噗通地加速。

李昊昇指頭溫厚，動作卻意外的細膩輕巧，有心無意的撩撫，在幼滑的面板上牽起一片酥麻。仔細撫平臂膀上的肩帶，再漫不經心地摸到胸脯上整理衣襟；指腹有心無意劃過冰涼軟糯的一團、點到即止，剛好夠讓她喉嚨緊縮。

燙熱寬闊的胸膛貼近沉雨芙頸背，重重壓逼感使她僵硬無語，除了木著臉抹去一切表情已無法動彈。

他剛剛……碰哪了！？

酥胸上半遺留的痕跡隱隱發熱。

該開口訓示嗎？但不過就是幫忙調整衣服，阻止也說不過……

躊躇忐忑讓開口的時機溜走了。

望著鏡中沉雨芙的僵硬，李昊昇兩手又復悄無聲息的摸到她小腹前，確確切切感到小軀體的顫抖了，才沿著腰肢把稍松的裙腰往背後收。另一手也輕細撫摸她滑嫩冰涼的上臂，任掌溫逼使一片酥麻在她胸前擴散。

「小碼也有虛位，媽，你腰太細了。」

聽見兒子在耳畔的輕聲細語，沉雨芙的身體就失控地升溫了。

「是……是嗎？」她耳窩酥癢，也沒為意呼吸已急促。

打量鏡中她殷紅吐納的俏臉，李昊昇不動聲色又把裙腰收緊。

絲質的滑溜在腰肢輕輕揩過，偷偷摸摸地愛撫，也節節束縛了肉體。腰間、腹前的布料逐點繃緊，肚臍的坑洞便徐徐凹陷現形，甚至乎腿心處的甜蜜倒叄角也顯露人前……

小腹內騷癢磨人，她下意識就夾起了兩腿，身子一扭終於掙脫了他。

「別這樣……」退開小步抬頭望著他若無其事的臉，她抖動的笑容已洩露了慌張：「太、太緊……透不過氣啦……」

李昊昇沒接話，默默盯著她。

狩獵般的目光，角度有點低，沉雨芙卻不敢低頭確認他在看的是哪兒，只能仰著臉，稍帶怯意的回望兒子。

「換好了就別害羞呀！出來給大家看看！」Selene的大嗓門打救了她，李昊昇雙肩微微跳一下，回頭張望店面，便先往外走。

見他步步遠離，沉雨芙也暗籲一口氣。

回去前最後一次檢視鏡子，臉頰卻頓時燒得火辣。

不知何時起，乳尖竟然硬挺著翹起，在沒胸罩的裙子下清晰地撐起了兩顆小石子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