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湉做了一個夢，夢裡面她回到了自己因拒絕父母安排而被關在家裡出不去的時候。

其實她家離學校特別近，近到當時她在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可以清楚地聽到對面街上傳來的開考鈴聲，聽得她既傷心又茫然，然而還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看著秒針一格一格地走過去。

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沒有嘴上說的那般想得通，那般毫不在乎。

尤其是那個夏天結束後，去到高中的前同桌每次來找她，都會無意中提及各種各樣的高中見聞。

周湉在夢裡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想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結果呼吸也開始跟她作對，變得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就在那種瀕臨窒息的感覺最強烈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拍門聲原本斷斷續續，但被她捕捉到後，倒是越發清晰了起來，清晰到最後，藏在其間的另一道聲音也叫她辨認了出來。

是謝奕。

他在喊她。

“宇宙？”

“……”

“宇宙你醒了嗎？”

“……”

聽清他在說什麼的這一瞬間，周湉終於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做了個噩夢。

她勉力掙開眼，發現映入眼簾的並非那個關過自己的狹窄房間，長舒了一口氣，就要張口迴應門外的人，然而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頭昏腦漲的感覺也後知後覺地湧至全身，令她恍惚不已，差點又跌回那個讓她呼吸不過來的夢裡。

萬幸門外的謝奕還在繼續敲，且越敲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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