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磨磨蹭蹭了兩個小時,終於洗漱完,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公寓外飄著雪,花園裡安靜得沒有人氣。
舒窈給阿姨放了假,說今天不回來吃飯,她和池樾都在外面吃,阿姨不知道去哪兒了,興許大冷天的,還窩在床上睡覺吧。
舒窈穿得厚,純白色的羊絨外套內還套著一件保暖貼身的高領毛衣,室外寒風凜冽,短短一段路程,池樾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套在她身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又撐著傘,為她擋住細雪,直到上了副駕才放心地收好傘,一路繞去駕駛位,拉開車門上車。
車內的暖氣早已開啟,裡面暖融融。
舒窈將他的外套拿下來,重新遞給他:“穿上吧,彆著涼了。”
要是以前,池樾肯定不穿,開著暖氣,他不需要穿那麼多,常年運動的緣故,並不會輕易感冒,但現在不一樣,要是他真的感冒或者身體出現一點小差錯,朝夕相處的,說不定會傳染給舒窈。
眾所周知,孕婦生病是一件很難搞的事情。
池樾穿上外套,做到前幾天答應她的事兒,發動引擎,開車帶她四處去轉,看街上的雪景,看結了冰的乾淨清河,一起在外共度晚餐,望著餐廳落地窗外的景色。
瑩白的雪花飄落在夕陽橘紅的光線裡,折射出玫瑰色的光暈,唯美得像是電影裡的畫面。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居然還有會如此美滿的時刻。
距離舒窈的預產期僅剩一個月了。
池樾早就打理好一切,嬰兒房,寶寶的衣服,以及舒窈生產後坐月子準備的東西,都是在阿姨的囑咐下一個個落實完善的。
沒想到的是,舒蓓也來到了法國,帶著她的男朋友,還有洛可可,都來法國看她。
舒窈漸漸不能下床,只能躺在床上,等待分娩。
池樾每天都陪著她,跟她說話,各聊西聊,話題源源不斷,討論無聊的東西,給她床頭的花束換水,或者出門的時候會買幾枝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回來插著,給她的房間增添點色彩。
舒窈有時候太過無聊,眼巴巴地瞅著他的動作,會挑他刺:“你怎麼每次都是買紅玫瑰?”
“女生最喜歡的不是這些?”
“是啊。”舒窈無奈地說,“可是看久了也會膩的,世上的鮮花上千上萬種,你好歹換一換啊,不要那麼懶。”
池樾無奈又無語地看著她,表情一言難盡。
被他直晃晃對視著,舒窈開始反省自己,最近確實有點恃寵而驕了,可就是忍不住這樣,不知道是不是跟產前的緊張情緒有關,她需要男人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寵愛,這樣才有安全感。
“......對不起。”
舒窈小聲道歉,越說越沒底氣,“我是不是變了?變得跟剛戀愛或者剛結婚時不一樣......”
男人居然還沉思了半響,搖了搖頭,又點頭。
居然,點頭。
真是,找死。
舒窈:“......”
舒窈發揮著女人刨根問底的本能,鼻子有些悶,低聲道:“哪變了?”
男人走到床邊,坐在她身側,望著他每次出門都會給她買的紅玫瑰,淡淡然有條不紊地開口:“以前你心裡眼裡都是我,現在,你每天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肚子裡的寶寶,關心它有沒有胎動,擔心各種事情會不會對它不好,連我買花回來,也誤以為我是讓你多看生動又鮮豔的東西,對寶寶好。你的眼裡沒有我......”
最後一句話,帶著三分清淡七分無奈,男人還嘆了口氣,眼眸似深沉又陰鬱的海,直直地看著她。
舒窈看著這眼神,抿著唇說不出話。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擊中心臟。
心跳如雷怦怦,一下比一下快,好似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她認真想想,這確實是池樾為數不多的幾次送花給她,送的還是象徵著愛情的紅玫瑰。
舒窈感覺有些愧疚,特不好意思地從床頭櫃上方抽出一枝紅玫瑰,瑩白的手指碰了碰沾了水嬌豔欲滴的花瓣,自言自語道:“對不起,我誤會你們了,原來你們是他送給我的,不是給寶寶的。”
“......”
“那我不要換了,紅玫瑰就紅玫瑰,多好看。”
*
一個月後,舒窈在法國私立醫院成功誕下一個健康的男嬰。
男嬰體重各項指標都很好,是個白白胖胖的小男生。
唯獨,舒窈在生產當天大出血,整個人昏迷得不省人事,接連在手術室搶救了一天一夜,各種“生死狀”都簽了,才有幸從鬼門關走回來。
據說,那天急哭了很多人,醫生感覺希望渺茫,微微搖頭的那一刻,洛可可清晰地看見有眼淚在池樾眼眶中打轉......
手術結束,舒窈體徵穩定,從手術室出來,睡了整整兩天,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舒窈望著天花板,呆滯了好一半響,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對。
她生產了,寶寶已經出來了。
她使勁用力,想起來看看,卻發現渾身都使不上力,左手被人握著,一個男人趴在她的床邊,睡得很沉。
她還沒叫他呢,他已經驚醒般,抬頭看了她一眼,鋪滿寒霜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眼神柔和了不少,“窈窈,你醒了?”
“池樾......”舒窈想問問他寶寶的事兒,她的寶寶在哪兒,是男孩還是女孩。
誰知,她還沒說完話,男人已經快速叫來醫生,又給她做了個檢查,確定沒事後,醫生才放心離開。
醒來將近一個小時,舒窈力氣恢復了些,池樾扶她坐起來,給她倒了杯熱水,關切地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舒窈淡笑,“我躺了多久?”
一提到這個問題,男人的神情變得不太好,似乎過去的兩三天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永遠不想回憶的噩夢,“三天。”
搶救了一天,躺了兩天。
他差點以為她回不來......
“對不起,害你擔心了。”舒窈看著他疲憊的眼,真誠道。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只希望你以後多為自己想想,不要再這麼傻,做這些事了。”
“不會了。”舒窈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想抱抱他,伸出手,等他靠過來,下巴抵在他的肩頭,輕輕蹭了蹭,“一次就夠了。”
因為她也害怕,她還沒享受夠與他在一起的時光,怎麼會捨得離開......
“池樾,寶寶呢?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想看看。”
男人靜了一靜,看著她渴望的模樣,低笑,如實告訴她:“舒蓓和洛可可帶他去游泳,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游泳?”舒窈抿了抿唇,輕笑,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一定很有趣,“我可以看看嗎?我想看看......”
“等會。”男人掏出舒窈的手機,直接指紋解鎖開,登上微信,給洛可可打了個影片通話。
對方彷彿見了鬼似的,手機都差點掉進了嬰兒小泳池,冷靜片刻接通,影片中果然出現舒窈微微血色的臉,“舒窈,你醒啦?真好,寶寶在我們這兒呢,你等著,我們現在就帶他回去給媽媽看看啊。”
“不用,別急。”舒窈說話的聲音有點低,但不妨礙對面的人聽見。
舒蓓也出現在了鏡頭裡,“窈窈,怎麼了?”
“姐,給我看看寶寶,我想看他游泳。”
“行,你等著啊。”
幾秒後,洛可可的手機鏡頭被轉了過去,影片中央忽然出現了一個帶著半透明泳圈,小臉還有點皺巴巴面板白白嫩嫩,又可愛又肉呼呼的小男孩。
像只小狗一樣,晃著自己胖乎乎的小手,狗刨式的遊啊遊,天真地衝著鏡頭傻笑,絲毫不知道鏡頭對面是他的媽媽。m.81book.com
這,居然是她兒子。
“真可愛。”舒窈忍不住感嘆,視線連一刻都不想挪開,“池樾,你說他像不像你小時候啊?”
“不像。”男人回答的異常篤定。
舒窈看他一眼:“怎麼可能?他是你兒子,以前我在你奶奶家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就跟這個一樣,肯定像,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對了,我這幾天沒有醒來,寶寶怎麼喝|奶?”
“有奶粉。”
“喝奶粉怎麼行,今天開始就母乳吧?”
“不行。”
“為什麼?”舒窈搞不懂。
池樾嚴肅地說:“你身體還沒恢復,剛醒來就母乳?”
“醫生說我已經沒事了,月子誰都會虛一點的,而且我剛剛已經問過他了,他說可以母乳。”
“我說不行就不行,喝奶粉又不會死。”
“但母乳會更好,我是他的媽媽,我能給他更好的,為什麼非要他喝奶粉呢?”
池樾對這件事異常的固執,讓舒窈越發覺得他奇怪,實在搞不懂。
直到他沒忍住說出一句:“我多久沒碰過了,他一出生就能碰?況且,他是男的。”
舒窈:???你在說什麼東西?
舒窈簡直一頭霧水,反覆咀嚼著這句話,去思考是什麼意思,回味過來後,真想從喉嚨裡罵一句:......真的是有病。
昏暗潮溼的礦道中,陸葉揹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濛濛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機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捲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隻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鍊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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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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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穫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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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丹是一種很低階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階,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階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揹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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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藉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藉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樑,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佔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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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麼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黴,不但每日辛苦開採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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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透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於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註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裡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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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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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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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鬆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後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後,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藉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後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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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後,楊管事對於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並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鬥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衝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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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下載愛閱app,閱讀體驗更加。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楊管事已經露出驚喜的神色,似乎在這裡碰到陸葉是什麼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陸葉的肩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