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孕期無聊,有事沒事就喜歡上網衝浪,看見國內網友的評論,思索了一陣......
她記起來了,《少營》那會兒,她貌似用妮可的號刷微博,誤點讚了一條關於池樾的實時微博,然後迅速爆上熱搜,池樾及時上線替她解圍。
當時覺得沒什麼,現在仔細想想,她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池樾她是妮可吧?那他又是怎麼知道妮可是她,並且親自替她解圍的呢。
帶著這個疑問,舒窈吃飯時問了池樾一下:“你早就知道我是妮可了?”
“嗯。”男人淡淡吃飯,對於她的問題表現得很波瀾不驚,見她飯量少,便盛了碗湯給她,讓她多喝點。
池樾在這兒的時候,阿姨一般都不跟舒窈一起吃飯,舒窈說沒關係的,還是可以一起吃,但阿姨執意而為,說她和池樾見面的機會少,兩個人一起安安靜靜地吃頓飯不容易,不管舒窈怎麼勸說,還是要自己出去吃。
據說,她在這兒待了幾個月,附近鄰居都熟絡起來,有自己的朋友小圈子了。
舒窈捧起湯,因為燙,小口小口地喝著,繼續問:“你怎麼知道的?我沒說過啊?”
“一個偶然。”男人低眸睨她,故作神秘,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舒窈的好奇心瞬間被吊起來:“什麼偶然?”
舒窈在法國的那段時間,舒敬山將她保護得很好,為了不讓她涉及商場之間的爾虞我詐,專心做自己喜歡的設計,網上關於她的很多訊息和言論都被掩藏起來,一般人根本查不到。
一開始,舒窈不懂舒敬山這樣做的目的,也沒興趣去想,只是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少了很多麻煩,並沒有深究他所做這一切的意義。但舒敬山不同,他在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每一個公司企業的建立和經營都是很艱難的,周圍一群人虎視眈眈,等著你跌落懸崖,撿你現成的肥肉。
他將如此龐大資產的Catherine送給21歲的舒窈,同時也要替她籌謀好一切,將能力強且忠心仁厚的陳端調去了Catherine,名義上的副總裁,其實是真正的執行總裁,幫舒窈打理好Catherine的事務。
池樾唇上噙著笑,想起往日的那段小插曲:“就是......我在法國遇見了你。”
舒窈:???
舒窈下巴一抬,整個人都驚了,臉上有些震驚和小雀躍,唇角不自覺地挽起弧度:“有嗎?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哪一年啊?在哪兒?”
“你問那麼多問題,我怎麼答?”
“那你一個一個來。什麼時候看見我?”
“2017年的春天。”
舒窈托腮,看著他笑,實在不記得自己那一年幹過什麼蠢事:“在哪啊?”
“一個法國春夏品牌時裝週。”
舒窈低挑眉梢,對於這個答案,沒有過多的意外,淡淡靜靜地道:“那時候,法國的時裝週我基本都不會錯過。”
“那時候我也在,拿著一杯紅酒,在聽一個人說話......”池樾仔細回想了一下,“身後偶然出現一道女聲,用拙劣的英文在跟兩個男人攀談,語法錯漏百出......”
舒窈:“......”
舒窈臉上的笑容收住,突然就不想聽了,她的英文怎麼了?怎麼就語法錯漏百出了?
“聲音和口吻跟你特別像,但是我轉過身去看的時候,你已經轉身離開......”池樾記得當時的他只看見一個高傲驕矜的背影,即便只是背影,也讓他一眼就斷定了是舒窈。
後來,跟舒窈交談過的兩個男人在有說有笑地討論舒窈,所有的話盡數落於池樾耳中——
“嘿,那個女孩是誰啊?還挺漂亮,就是脾氣有點......”
“她啊,以前我們學院的同學,是個中國人,Catherine你知道嗎?她就是妮可,Catherine老闆,也是個珠寶設計師。她跟別人不一樣,她來這裡不止是為了看秀湊熱鬧,她是學設計的。”
“你別搞笑了,她居然是Catherine的老闆?看上去才不到二十歲?怎麼可能如此年輕?”
“她今年二十一歲,是國際珠寶大賽的最年輕獲獎者,因此她還獲得了學校的高額獎學金。你不信,她還是這麼優秀。”
池樾從其中一人口中聽見了“amaze”這個單詞,斂眉低笑,在秀場周圍四處尋找,又不能太過明顯,看似無意,其實早已心急。
現場的亞洲人不多,這是一場不怎麼向亞太區宣傳的時裝盛會,舒窈特別好找。
一頭自然順滑的長直黑髮,只化了淡妝近乎於素顏的臉,高挑又出眾的身材,即便站在一群法國女生中央,被攢攢人群擋住,還是讓池樾一眼認了出來,笑如銀鈴,眉眼彎彎,令他至今難忘。
像被掏空了很久的心,突然填滿,走丟了的人,出現在眼前。
舒窈聽完池樾的敘述,掀起眼皮,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當初的年少不經事,匆匆分開,中間互不相見,隔了許多年,還能因為對彼此的留念和僅存的一絲幻想,靠在一起,互相試探,最後修成正果。
舒窈開始相信,人與人之間,應該是有磁場的。
心中的不甘和遺憾,會讓你不知不覺再次靠近,想要修復什麼。
*
2020年Catherine的秋冬珠寶大秀完美召開。
本次的秀場主題是“幽暗”和“精靈”。
內場佈置宛如愛麗絲仙境,花繁葉茂,火樹銀花,燈光半暗半明,伴有乾冰製造的夢幻氣息,上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如一串串美麗的珠簾,隔開一個個貴賓隔間,恍如置身鋪錦流霞的奇妙夢境。
玻璃T臺上,模特穿著PaoloSebastian特供的銀灰色紗裙,裙襬大開,恣意大膽地走,不斷展示自己身上精美絕連的首飾精品。
池樾坐在第一排看秀,他的身旁是舒窈,法國漸入冬季,她穿得厚,孕肚也不那麼明顯,但還是能看出來。
這場大秀會全程直播,即便國內的網友們不看直播,池樾在場,也會持續不斷地上熱搜,各種小影片頻頻流出。
此時,熱搜第一併且爆了的是——#舒窈懷孕#
點進熱搜介面,首先看到的熱門微博是一個有幸前往大秀觀賞的舒窈粉絲髮出來的一段小影片——
@窈哥去哪了?:去看個T臺走秀而已,場地挺美,卻沒想到房子塌了?幾個月不見的窈哥,要當媽媽了嗎???
還附上小影片,影片裡池樾握著舒窈的手,在跟她說話,不知說了什麼,女人笑語嫋嫋,小腹微凸,全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幸福感。
臉彷彿圓了一些,但一點兒也不影響顏值,還更好看了......?
底下評論瘋了一樣——
【臥槽???????我就知道,舒窈肯定懷孕了,不然《盼月顧星辰》播了那麼久,她才宣傳了幾次啊?好多宣傳綜藝都是池樾去上的。】
【嗚嗚嗚嗚嗚怎麼可以懷孕了還這麼瘦這麼漂亮,人與人的差距真大。[/再見]難怪別人能跟天神談戀愛,而我不配。[/哼]】請下載小說app愛閱app閱讀最新內容
【看起來好幸福啊,好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悄悄話?聽說舒窈是Catherine總裁,是這次大秀的策劃總監,還是壓軸秀品的設計師,我酸了,慕了。那些說舒窈是花瓶,不配跟池樾站在一起的人好打臉,人家才華多高,之前不過是不屑於秀出來而已。】
【我會唇語,他們肯定在說:“老婆,你真厲害,大秀這麼成功,作品這麼好看。今晚犒賞你,好不好?”窈窈害羞:“老公,你更厲害。”我們天神對視勾唇一笑,“是嗎?晚上讓你見識一下。”】
底下有人回覆評論:【????什麼虎狼之詞?我們窈窈還在懷孕,天神能不能收斂一下???】
【我信你個鬼???(但不好意思,偏偏題,天神那麼高身材那麼好,那個肯定很爽......】
【姐妹,要說就說大膽一點,給我大膽喊出來,那個是哪個???】
【都是老司機,爸爸先撤了。】
然而,此時的池樾根本沒跟舒窈說這些虎狼之詞,只是在問:“你的作品呢?”
“我的作品在最後啊。”舒窈設計的全過程都沒讓池樾旁觀,其實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讓她看看自己設計的東西,“對了,創作靈感來源於你。”
“我?”池樾低笑,不緊不慢地開口,“我記得我可從來沒給過你什麼意見,我想看看你設計得怎麼樣了,都被你遮住,連看都不能看......”
“是啊。”舒窈眯了眯眼,笑得奸詐狡猾,“就不給你看,但創作靈感還是來源你啊。”
“什麼靈感?”
“等下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終於要展示本次大秀的壓軸秀品了。
池樾一眨不眨地看過去,低低的嗓音跟著響了起來,“我倒要看看,20歲拿下法國國際珠寶大賽冠軍的設計師會設計出什麼樣的作品。”
其實,不僅池樾好奇,秀場旁的觀眾都好奇。
國內不少人,就算是知道了舒窈曾經的成就,也不願相信她的才華,就等著今天看她出糗,跌落神壇。
T臺盡頭,燈光微暗。
忽然走上來一道人影,穿著十公分尖跟,娉婷嫋嫋,站在T臺中央,一束燈光打下,才恍然發現,模特身上還抱著一隻藍貓,藍貓乖巧,窩在她的懷中,傲視群雄,細肩帶的輕紗長裙曳地而走,腳步輕盈,姿態自然,如履平地。
模特走近了才發現,她胸前用一根細銀鍊墜著一顆祖母綠寶石映亮了整個秀場,連藍貓的眼睛也泛著微微的綠光,美麗又純淨......
藍貓“喵”了一聲。
池樾問:“我給你什麼靈感了?”
“你不記得了嗎?”舒窈見他毫無印象,反問道。
池樾:?
“好像是過了差不多兩個月了,你不記得也正常。”舒窈如實告訴他,“之前你老是要回中國出席活動,我們經常不能待在一起,每到晚上十點,只要你有空,都會在微信催我睡覺啊。”
“嗯。”男人還是沒想到自己到底給了她什麼靈感。
“你那段時間最喜歡發的表情包就是一隻貓,然後那天你剛巧發了一隻黑灰色的胖貓,我問你這是什麼品種,你說是藍貓呀。”
“然後你就讓模特抱了一隻藍貓上臺?”
“不好嗎?”
舒窈對他笑,他淡淡垂眸,牽出一縷寵溺:“好啊,創意很好。”
“你在誇你自己?”
“我在誇你。”
法國冬天來臨。舒窈懷孕正式踏入了第八個月,肚子一天天地變大,身子越來越笨重,她已經幹不動工作了,突然而來的孕後期反應害她只能臥床,窩在溫暖舒服的被窩裡看窗外施施然而落的雪,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
今天氣溫零下六度。
外面冷到樹枝上的樹葉都盡數飄落,只剩被白雪裹著的透明冰衣,淒涼又孤傲地立在門外。
舒窈漸漸開始水腫,經常出現頭痛的症狀。
池樾每天都會給她按摩,在她被胎兒壓到有些缺氧的時候,給她裹上大衣,帶她到陽臺透透氣,但不過也就半個小時,便要回到屋內,防止在外待久了著涼。
舒窈越發感覺無聊,將近兩個月都是這樣的生活,飲食清淡無味,每天要謹記少玩手機,少看電視,多休息,沒病都快悶出病來了。
舒窈撒嬌地抱著池樾的肩膀,問他:“我真的哪裡都不能去嗎?”
“現在外面太冷了,你本來就宮寒,每天晚上都要泡腳,就是要降低你身上的寒氣。”池樾有點於心不忍,他最近看了不少關於孕期和嬰兒的書,書中寫道孕婦在待產期尤其是孕後期容易出現抑鬱症狀,應該帶她出去散散心,告訴她不要緊張。
“窈窈,你怕嗎?”池樾盯著她好看的眼睛,認真地問。
“怕什麼?”
“分娩。”
“有點,據說會很痛,而且這種痛怎麼都形容不來。”
“嗯。”池樾點頭,“我們剖腹產,好不好?”
“不要。”舒窈抿了抿唇,搖頭,“我要順產,剖腹產看似輕鬆,其實危險也很多,而且恢復沒那麼容易,還會留疤,我想順產。”
池樾靜默片刻:“那會很痛。”
“我不怕的。”舒窈篤定地說,“現在我可能會有點緊張,會有點害怕,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我肯定不會怕的。因為那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做夢都想給你生一個屬於我們的骨肉。”
一週後。
池樾計劃了一下,決定帶舒窈出去外面看看,但是不會下地走路,只在車裡看景。
舒窈聽到這個訊息,笑意正濃:“真好。謝謝你,池樾。即便不能下車,我也已經滿足了。”
雖然不下車,但前一晚,舒窈依舊開心過了頭,在自己的衣櫃裡找了幾件好看的衣服問池樾意見:“我穿哪一件好看?”
池樾:?
池樾是真的搞不懂她此刻的心思,穿哪一件不都是一樣,反正也只是他看,在家裡也可以穿。
但他並沒有提出這個疑惑,遷就地挑了一件看上去最保暖的。
舒窈垂眸看了幾眼,撇撇嘴:“可我不想穿羽絨,你太壞了,你就是專門挑一件最難看的。”
池樾:?
池樾:“那,就那件羊絨的吧。配個白色的高領毛衣。”
“這件嗎?”舒窈指了指,“這件還行,那就這件吧。”
第二天。
舒窈醒得比池樾還早,躺在身側,看著他精緻的側臉,朝他耳朵吹了口氣,男人立馬醒來,轉身看她,嗓音帶著一股清晨的沙啞:“這麼早就醒了?”
“對啊。”舒窈捏了捏他的臉,“等著你帶我出去玩。”
“才幾點?”
“不早了,九點了。”
“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舒窈故作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微微控訴,“你兒子可能良心發現,昨晚終於不再踢我了。”
池樾配合地笑,伸手摸向她肚子,“越來越胖了。”
“你再說一遍?”舒窈捏他耳朵。
“我是說裡面那個。”男人求生欲十足地回。
“那還差不多。”舒窈繼續控訴,帶著驕矜的語氣,“他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胖子。”
“如果是女兒呢?”池樾正中要害地反駁。
“如果是女兒,她胖了也好看,她怎麼都好看,如果她覺得自己太胖不自信自卑,你就死定了,這鍋絕對你背。”
池樾:“......”
池樾脾氣也來了:“敢情兒子就不是親兒子了是吧?”
“我不會生兒子。”
“......”
“它就是個兒子。”
“你怎麼知道它一定是兒子。”
“我播的種我會不知道?”
“......什麼?”舒窈哭笑不得,“這有科學依據嗎?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我要是說出去,你絕對被你的粉絲笑死。池樾,你太幼稚了。”
舒窈蹭在他懷,池樾將她摟住,低聲:“窈窈,親我一下?”
“......”舒窈瞪他,“不親。”
“親我一下,乖。”
“你幹嘛呀?”
舒窈聽話地仰頭,在他唇邊吻了一口,剛想退出,卻被男人抬起下巴,順勢探入,與她纏|綿......
舒窈的手抵在他胸膛,臉上泛著微微的酡紅。
算起來,他們好像已經一個多月沒親密過了。
所以,連親吻都會如此害羞......
池樾知道她每天都很辛苦,即便她不說,他也知道她經常頭痛缺氧抽筋,每次都是忍不住了,才告訴他,讓他幫忙按一下。
“怎麼,這麼久沒做,連親一下都臉紅?”
“我哪有臉紅,那是被窩太熱,我被燻的。”
“是嗎?”池樾摸了摸她剛伸出被外,微微泛涼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舒窈撒了謊,感覺有點沒面子,想縮回手,不讓他握,卻被他握得更緊,“別動,這手熱不起來,你今天就別想出去。”
昏暗潮溼的礦道中,陸葉揹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濛濛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機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捲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隻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鍊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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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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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穫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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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丹是一種很低階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階,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階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揹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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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藉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藉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樑,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佔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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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麼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黴,不但每日辛苦開採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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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透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於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註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裡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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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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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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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鬆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後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後,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藉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後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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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後,楊管事對於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並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鬥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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