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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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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大**就成麼?好麼,大**給你找過來了,你丫揪著人家的聲兒不放,你這不是存心找茬兒麼?”池騁拖鞋上床,動作特麻利。“你倆幹嘛幹嘛,甭管我。”說完,打火機啪嗒甩開,特酷的點菸姿勢。姜小帥盯著鞋架上兩個特大號的拖鞋瞧了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向郭城宇。“郭城宇,你夠可以。”說罷轉身出屋,砰的一聲,也是挺酷的一個撞門。☆、189我不會娶媳婦了。在郭城宇那一連受了兩次氣,姜小帥受不了了,跑到吳所畏那去訴苦。“我終於知道汪碩當初為毛走六年了,擱誰誰都得走。別說六年,六十年都不多,就應該一輩子甭回來。你沒瞧見他倆那熱乎勁兒呢,要我說,當初池騁生氣也不是氣汪碩跟別人睡,肯定氣的是郭城宇跟別人睡。”吳所畏給姜小帥倒了一杯水。“來,消消氣。”姜小帥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心裡舒服多了。再一瞧吳所畏,人家跟沒事人似的,明明是栓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姜小帥這邊歇斯底里,吳所畏那邊卻是雲淡風輕的。用胳膊肘捅他一下,“嘿,你不憋屈啊?”“我憋屈什麼?”吳所畏淡淡回道,“我倆又沒在一起,他愛跟誰睡跟誰睡,那是他的自由。你不一樣,你和郭子小日子正美,看到有人礙事,當然急眼了。”“美什麼?”姜小帥矢口否認,“有池騁就美不了,你沒瞧他那股得瑟樣,張口就:郭子是我的,你別在這礙事了,直接上他的………”說著說著,姜小帥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吳所畏顧自看著手裡的表格,壓根就沒聽。也許吳所畏聽著呢,只不過刻意在迴避,懶得參與。旁邊的聲音戛然而止,吳所畏納悶地問:“怎麼不說了?”“沒什麼,不想說了。”姜小帥說。吳所畏把表格放下,和姜小帥解釋道,“我聽著呢,我手頭這點兒表格得儘快稽核完,一會兒要遞交到工商部門。”“那你先忙,等你忙完了我再說。”吳所畏佯裝認真地掃著表格,姜小帥看得出,他的視線根本沒有聚焦。“大畏,要不讓郭子和池騁談談?你倆和好。剛才我的話就是鬧著玩的,其實他倆沒啥,池騁心裡就你一個。昨天郭子還給池騁找了一個洩火的,不到五分鐘就讓他給踢出來了,說是那女的說話帶顫音兒,我覺得他就是找藉口,他肯定就想和你………”吳所畏岔開這個話題說別的。“你說,為什麼嶽悅找過我一次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姜小帥眼睛一瞪,“你不會還想跟她和好?”“你丫想哪去了?”吳所畏說,“我就是納悶,為什麼她只露了兩次面就貓起來了?這幾天我透過很多渠道打聽她,都沒得到關於她的一點兒訊息。”“肯定是做了虧心事躲起來了唄。”姜小帥說,“她這次出現,就一個目的——搞破壞。說白了,她就是讓人利用了,或者是她主動和人家勾結的。”“你說的我都知道。”吳所畏還是皺著眉,“可現在都完事了,她幹嘛還躲著?”“這還用問?怕池騁報復唄。”吳所畏又說:“可是憑她那個實力,她能貓到哪去?我可不是隨便找找,我動了很多人力呢。”姜小帥猜測,“那就是有人怕她洩密,故意把她關起來了,而且這個人本事還不小。”“誰啊?”吳所畏問。“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姜小帥說,“除了汪碩還有誰?”“汪碩都要走了,還藏著她幹嘛?”姜小帥說:“你怎麼知道汪碩沒留一手?他上次還說回國呢,結果突然就住進醫院了,這都待了半年了,還不是沒走?”吳所畏不說話了。姜小帥剛一走,吳所畏就去看小醋包了。小醋包冬眠,趴在玻璃箱裡一動不動,吳所畏怕人發現小醋包,就把玻璃箱藏在一個大紙箱子裡,用一堆破破爛爛的東西來掩護。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扒開那些東西往裡面瞧瞧,看到小醋包乖乖地趴在裡面睡覺,再放心地去幹別的事。今兒再走過去看,突然就愣住了。大紙箱子空了!吳所畏著急忙慌地跑出去,滿公司地找清潔人員。秘書問:“怎麼了,吳總?”“你進過我辦公室麼?動沒動過那個大紙箱子?”“沒啊,我早上進去的,就交了一份資料,別的什麼也沒動。”吳所畏急得滿頭大汗。林彥睿也走了過來,問清楚情況後,開口說:“清潔阿姨去你的辦公室打掃過,我似乎看到她拿出來一個大紙箱子,還抱怨了一聲挺沉的,然後貌似就把裡面的廢品給倒了。”吳所畏的臉唰的一下變了色。秘書問:“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物件啊?這個清潔阿姨也真是的,也不問問就往外倒………”還沒說完,吳所畏就衝了出去。跑到垃圾桶旁,幸好,垃圾車還沒來把垃圾收走,這要是收走了,他就得去垃圾場翻他弟弟了,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想罷,二話不說就開始翻垃圾。林彥睿去後勤部拿了把鐵鍁,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平時舉止得體,頗有素養的總經理,整個人都鑽進了垃圾桶裡,玩命刨著什麼。“總經理,我把鐵鍁拿過來了,你快出來,裡面多髒啊!”吳所畏一擺手,“不行啊,你這鐵鍬太硬了,萬一把玻璃箱給杵壞了就麻煩了。”說著又開始低頭翻找。林彥睿鼻息間臭氣熏天,他不知道到底是多重要的東西,值得吳所畏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終於,吳所畏激動得大喊兩聲。“找著了,找著了………”說完,如獲至寶地將玻璃箱抱在懷裡,顧不上把身上粘著的那些菜湯果皮除掉,急切地開啟玻璃箱。幸好裡面有植物,不然時間久了,小醋包肯定得悶死在裡頭。確定小醋包還有氣,吳所畏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天一冷,吳媽進醫院的次數更頻繁了。以前是兩三個星期去一次,在那住兩三天就出來,現在是兩三天就要去一次,一次就要住上一個禮拜,情況才能穩定下來。而且吳媽越來越糊塗了,糊塗到連吳所畏是誰都不知道了。有時候看著吳媽痛苦地在床上呻吟,吳所畏恨不得她早點兒解脫,可一想到她離開這個世界,他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再也沒有一點兒惦念了,吳所畏又非常恐懼這件事。已經連著好幾晚住在醫院,聽著吳媽哼哼唧唧,說著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今天是週六,池騁沒有在郭城宇的俱樂部泡,而是開車去了醫院。明知道可能會碰上“老死不相往來”的那個人,可池騁還是來了,因為掐指一算,老太太的日子差不多了,再不來看,可能真的就看不到了。沒有拿任何東西,也沒有進屋,只是站在門口往裡掃了一眼。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還記得自個第一次去吳所畏家裡吃飯時,吳媽那硬朗健談的模樣。不過兩年的時間,就已物是人非。他一個外人都如此心酸,更別說守在病床邊的親人了。吳媽呆滯的目光朝池騁看過去,凝望了片刻,眼睛突然有了幾分神采。瘦弱的胳膊揚起,顫抖的指向池騁的方向。嘴裡喃喃的,像是在嘟噥著什麼。池騁的心撕裂一般的痛。他知道,吳媽認出他來了。如果不是從走廊一頭的衛生間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池騁一定會進去應老太太一聲。吳所畏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池騁已經走了。他扭頭往樓梯口看去,只掃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但門口飄逸著濃濃的池騁的味道,讓吳所畏的心狠狠一抖。臘月十九這天,吳媽出院了。回到家,吳媽的精神變得特別好,走路腰板都直了,眼睛炯炯有神。最讓吳所畏高興的是,老太太認出吳所畏了,而且三兒、三兒的叫得特脆生。“媽給你做頓飯吃。”吳媽說。吳所畏說,“您剛好,又瞎折騰。”“我覺得我精神頭特好,身上特有勁,不幹點兒活不舒坦。”吳所畏只好由著她去。晚上,娘倆美美的吃了一頓晚飯。吳媽問:“啥時候給我娶個媳婦兒啊?”吳所畏笑,“快了。”吳媽一聽這話,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臨睡前,吳媽拉著吳所畏的手問:“47天沒瞧見大池了,他是不是特忙?”在這一瞬間,吳所畏突然覺得吳媽可能真的好了,他連池騁多久沒來都記起來了。“嗯,挺忙的。”吳媽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很快便睡著了。半夜,吳所畏醒了,手探進吳媽的被窩,是涼的。那一瞬間,他多麼希望這是他無數個噩夢中的其中一個。可是,他再也睡不著了。坐起身,給吳媽掖好被子。然後,下床磕了三個響頭。“媽,對不起,我騙了您,我可能不會娶媳婦了,請您原諒我。”☆、190終於和好了吳媽落葬的這一天,池騁還是去了。不過他沒有參與入葬儀式,而是把車停靠在衚衕口,透過車窗看葬禮車隊緩緩開出,悲憤的氣氛瀰漫了條街。所有的親人都在高聲痛哭,可吳所畏沒有掉一滴眼淚,茫然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可就是這樣一個表情,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甩向池騁的心窩,烙下了一個血紅的印記,終生無法平復的傷疤。從今天開始,吳所畏就正式成為孤家寡人了。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去無私地愛他,縱使他將來會結婚生子,身邊朋友如雲,可生命最初的歸宿和依託已經不復存在了。池騁不忍直視,等送葬車走了很久,他才慢慢啟動車子。第二天,池騁身著正裝,帶著墨鏡,一臉肅穆地走到吳媽安葬的陵園。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剛子,剛子懷裡抱著一個花籃。花籃輓聯上寫著:終天唯在思親淚,寸草痛無蓋母靈--兒子池騁敬輓。池騁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在吳媽墓碑前重重地鞠了一躬。然後,靜靜地走出陵園。其後的一個禮拜,吳所畏總是魂不守舍的。飯照吃,覺照睡,只是經常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一愣就是半個鐘頭。有時候秘書進門,叫他好幾聲才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年終,這幾天公司事務繁多,員工們體諒總經理喪母之痛,工作都是盡職盡責,能幫忙的儘量幫忙。林彥睿幾乎承擔起吳所畏平日裡一切繁雜事務,每天忙裡忙外的,以保證吳所畏有更多的時間來放鬆和休息。這幾天,姜小帥一下班就到公司來,也會陪著吳所畏過夜。晚上睡覺的時候,姜小帥總睡不踏實,一宿要醒來好幾次,檢查吳所畏是否狀況良好。吳所畏似乎一直在沉沉地睡著,呼吸節奏很平緩,可姜小帥總覺得他沒睡著。。。。去年的這個時候來,今年的這個時候回去,草草一算,汪碩也在這待了一年了。今天的航班,再也找不到理由退票了。臨走前,汪碩還是去了吳所畏的公司。吳所畏正在和客戶聊著,表面上看不出情緒有任何異常。不過汪碩已經知道了他母親病逝的訊息,也和汪朕一起去弔唁了。即便這樣,他還是不得不說。“你這最後一招,真夠狠的。”吳所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汪碩毫不留情,“缺德事做多了,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你活該。”吳所畏無言以對。汪碩又說:“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嶽悅不是我找來的,我沒你那麼卑鄙,我再狠毒也不至於讓池騁受那麼大刺激。”說完,掉頭離去。不知道是對這十年終結點的不捨,還是對荒置七年的不甘,汪碩坐上車的那一刻,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與以住的暴力相向相比,這一次,汪朕破天荒地把汪碩摟在懷裡。“哥帶你回家。”汪朕說。汪碩失聲痛哭。一切都結束了,他也要把池騁這個人從他心底徹底挖出,連血帶筋,不留一絲殘餘。。。。吳所畏一個人回到辦公室。依舊坐在辦公椅上,對著窗外失神。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可以撥弄他情緒的人終於出現了。此生頭一次,池騁真正意義上對一個人投降。所以邁進門的那一刻,他心底還是有一絲餘恨的。吳所畏的思緒被拽了回來,定定地看了池騁片刻。問:“你來幹嘛?”池騁語氣生硬地回了句,“來看你笑話。”“汪碩今天的飛機,你最好快點兒趕到機場,不然就來不及了。”“不著急。”池騁說,“我還沒看夠你怎麼難受,怎麼傷心,我怎麼能安心和汪碩一起出國?”雖然知道池騁說的是氣話,吳所畏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地被他影響。“那你看,最好一次性看過癮。”池騁只是掃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瞧你瘦的那個德行,以前還勉強能看,現在一點兒人樣都沒有了。”吳所畏面前就有一面鏡子,他透過鏡子看著自己,頭髮蓬亂,臉色灰暗,兩眼無神,確實不像樣兒了,遭到人家嫌棄也是正常的。所以他沒吭聲。池騁沒有絲毫心疼的意思,繼續打擊吳所畏。“你不知道,看你這樣我有多舒坦。”吳所畏依舊沒說話。池騁斜了他一眼,突然發現他哭了。只不過沒有聲音,眼淚順著鼻樑住下滑,在鼻尖上凝聚成一顆大的淚珠,最後滾落到辦公桌上,也滴到了池騁的心窩裡。心裡有多難受,只有自個知道。池騁強忍著心痛繼續說著狠話,“你就哭,你越哭我越高興,我今天就是來看你哭的。”吳所畏也想忍住,可眼淚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欺騙別人感情,難受也活該,沒人心疼你。”這話像是擰開一道閘門,吳所畏的眼淚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池騁難受至極,大步走到吳所畏跟前,手薅住他後腦勺的頭髮使勁往上揪扯,強迫他大角度仰頭,手勁很大。“不許哭,聽見沒?”池騁怒聲訓斥。吳所畏完全不聽這一套,眼淚依舊奔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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