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也接送池騁上下班,倒不是那天清閒,就是吳所畏大男子主義爆發,非要走那麼一個形式。兩個人在一起很少聊工作,但暗地裡總為對方操心。池騁對吳所畏的公司真是盡心盡力,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管,基本相當於副總了,有時候威懾力比正總還大。吳所畏對池騁也不差,私下結交了很多池騁的同事,因為他的緣故,池騁對那些人的態度變了不少,在單位的人緣也越來越好。今天又是吳所畏的大男子主義爆發日,一大早哈欠連天地爬起來,非要送池騁上班。又趕上公司加班,池騁下班後在單位門口站了一個多鐘頭,吳所畏還沒趕過來。他要是自個兒打車去找吳所畏,那廝敢三天不搭理他。所以池騁只能等。晚上七點鐘,辦公大樓很多房間的燈都滅了,吳所畏才急匆匆地趕過來。池騁的同事小潘恰好從大樓門口出來,瞧見吳所畏的車停在外面,忍不住和池騁調侃了一句,“吳大眼兒又來接你了?”“你管他叫什麼?”池騁問。“吳大眼兒啊!你瞧他那倆大眼珠子,又黑又亮的。那天我和筒子喝酒聊起這事,他說吳大眼兒那張臉好比中國地圖,兩隻眼珠子就佔了800萬平方公里,刺下160萬分布著其他五官,哈哈哈哈。。。”池騁定定地瞧著他笑,什麼也沒說,抬腳朝吳所畏的車上走去。車裡嘰嘰喳喳好不熱鬧,池騁知道,吳所畏不知又從哪學麼一兜子家雀兒。每次出去視察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掏鳥窩,他這個癖好都在公司傳開了。“以後別總是餵它這些野料。”池騁說,“把嘴喂刁了,再喂別的飼料就不吃了。”吳所畏不理他那茬兒,有好吃的就往小醋包嘴裡塞,沒好吃的就讓池騁喂,好人都讓他做了,導致二寶就認他哥,和乾爹都沒那麼親了。經過一家一家餐館,吳所畏減慢車速,琢磨著晚上吃點兒什麼。“對了,咱好長時間沒吃韭菜盒子了。”吳所畏說。池騁當即給否了,“你忘了上個禮拜吃過一次,你上吐下瀉折騰了大半宿?現在的韭菜都打過農藥,想徹底洗乾淨起碼要浸泡半個鐘頭以上,飯館的師溥哪有這個耐心?”吳所畏說,“我沒忘,可我還是想吃。”“吃苗香的。”池騁說。吳所畏說,“沒韭菜的香。”“要麼吃苗香的,要麼別吃。”池騁語氣生硬。吳所畏不聽他那套,突然一個剎車,停在一家飯館門口。作勢要下去,被池騁一把拽住。“我鎮不住你了是不是?”池騁語氣驟寒。吳所畏一觸到池騁的目光,戾氣逼退了一大半,沒辦法,一般人瞧見池騁這種眼神,早就拿起一角苗香餡餅,眼淚嗒的、地蹲在某個角落吃了。吳所畏還算有種的,被這種目光威懾,還敢退一步和池騁講條件。“我買一捆韭菜回家自個兒烙成不?我泡它一個多鐘頭,就不信洗不乾淨。”池騁陰著臉,“你就這麼想吃?”吳所畏點點頭。“寧可上吐下瀉,也得吃這一口?”吳所畏點點頭。池騁拿他沒撤了,吳所畏這股“軸勁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要打算幹一件事,不幹完了決不罷休。好比他上次要吃肉,寧可吃完了在衛生間鬼哭狼嚎,也得把這口肉吃進肚子裡。所以池騁一直憂心一件事,吳所畏不睡自個兒一次,是不是得抗爭到死?語氣緩了緩,朝吳所畏問,“你會烙盒子麼?”難得池騁鬆口了,吳所畏必須點頭,其實他只是看吳老媽做過而已。池騁把車開到一個有機蔬菜種植園,買了兩捆沒打農藥的純綠色韭菜,即便這樣,回去還是泡了很久。倆人正式開工。吳所畏負責和麵,池騁負責剁餡兒。池騁什麼刀都耍過,唯獨沒耍過菜刀,刀拿得挺穩,就是切得不怎麼樣。吳所畏扭頭看了一眼,存心擠兌他,“你這韭菜是拿來炒還是拿來做餡兒啊?能不能切細一點兒啊?”池騁反問,“你能把面活得軟一點兒麼?”吳所畏不懂裝懂,“面活得結實才不容易露餡兒。”說完,又使勁揉了兩下。池騁開始往餡兒裡放作料,他口味重,放了那麼多鹽吳所畏都視而不見,結果剛滴了兩滴芝麻油,磁鐵公雞就在旁邊叫喚上了。“你丫悠著點兒,四十多塊錢一瓶呢!”池騁說,“你要嫌貴,下次咱不買肉餡兒了,直接從你屁股蛋兒上割一塊下來,連油帶肉全有了。”說著把手伸過去在肉厚的地方狠揉了兩把。結果這一揉壞事了,池騁的手放上去就捨不得拿下來了,他在下邊揉吳所畏,吳所畏在上邊揉麵,最後把面揉得那叫一個硬,能把他那個金剛腦門兒砸暈了。本來吳所畏對自個兒和的面特有信心,把餡兒放進去,裹成個小包子,再用擀麵杖粹成薄餅。結果這一擀不要緊,餡兒全噴出來了,濺了吳所畏一手。草,咋回事?吳所畏面露窘色,在池騁嘲弄的目光注視下,自個兒給自個兒打圓場。“沒事,就當烙的是pizza。”韭菜盒子端上桌,吳所畏好不容易咬下來一塊,費力地嚼了幾口,差點兒被鹹死。“太鹹了,你這鹽放多了。”池騁往他的碗裡倒了一點兒醋,說:“蘸點兒醋就不鹹了。”“嗯,再就一根黃瓜。”吳所畏說著拿起一根黃瓜,咬一口黃瓜吃一口餅,咬一口黃瓜吃一口餅,吃著吃著就讓對面的公狗盯上了。後來不知怎麼的,黃瓜跑到屁股裡面了,一頓飯吃了仨鐘頭才算完。晚上睡覺前,吳所畏特別認真地在衛生間刷牙。自打和池騁在一起,他的生活習慣變得特別好,倒不是池騁強迫,而是他嚴於律己。就拿刷牙這事來說,他在雜誌上看到不清洗舌苔會造成清晨口臭。自那之後,他每天都要很認真的清潔舌苔,刷牙後還要口含消毒水,徹底清佳乾淨了才睡覺。池騁每次看到吳所畏拿著一支牙刷在嘴裡捅來捅去,一臉認真的模樣,心裡都特美。吳所畏的說辭是要搞好個人衛生,其實池騁心裡明鏡兒似的,他就是怕自個兒不親他。第二天,叫“吳大眼兒”的小潘在路上走著,不知怎麼地就讓人矇住了眼,接著那人隔著手掌朝他左眼上砸了一拳。當時腦袋嗡嗡作響,等把眼睛睜開的時候,偷襲他的人已經不見了。草!誰這麼缺德?回到單位一照鏡子,眼睛四周沒有青紫,心裡鬆了一口氣,好在沒打壞。結果盯著電腦看了一會兒,左眼就開始掉眼淚,開始還以為是眼疲勞,上了一點兒眼藥水,結果不管用,還是一個勁地流,而且就一隻眼流。當時小潘不知道,他的淚腺被人打壞了,就知道找隔壁的筒子抱怨。“我草,今兒我倒黴透了,上班路上讓人在眼睛上掃了一拳,流了一天眼淚。要是兩隻眼一起流還好,尼瑪就一隻眼流,難受死我了。”剛說完,筒子單眼含著淚珠瞧著他,因為他也有同樣的遭遇。“你是哪隻眼?”筒子問。“左眼,怎麼了?”“我右眼。”“……”自那之後,再沒人敢叫“吳大眼兒”了,見了面都是恭恭敬敬的一聲吳總經理。☆、133情侶手錶到了年底,各大企業單位都忙著做年終總結,吳所畏也不例外。近半年來,公司發展勢頭良好,收益相當可觀,他的小金庫裡也愈見充實。儘管如此,吳所畏還是發現了不少問題。主要就是產品問題,雖然質量好成本低,但缺乏一些特色。吳所畏經常親自驗貨,他發現採購渠道再怎麼變,產品都是太同小異,標榜著效能升級,其實都是換湯不換藥。有時候客戶提出要求,受貨源供應限制,拿不出符合標準的產品,讓客戶掃興而歸。其次就是品牌問題,吳所畏這段時間不知跑了多少地方,供應了多少貨物。可走在街上,看著形形色色的照明裝置,沒有一個帶著他們公司的標籤,那種心理落差是很強烈的。沒有自主品牌,企業就永遠無法做大做強。,所以吳所畏有了建廠的打算,把貿易型公司轉變為生產型公司,走實體生產的道路,這才是未來的發展趨勢。他計劃年前去東南沿海一帶考查市場,學習經驗和技術,為來年的投資生產做準備。池騁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就是,“支援,但必須由我陪同。”吳所畏說:“等你單位放假,人家的企業早就收工了,到時候我去考查誰啊?”“我可以請假陪你去。”池騁說。吳所畏果斷拒絕了,年終正是飯局應酬多的時候,尤其在政界混,拉攏關係,廣結人脈是很重要的。況且現在是送禮高峰期,一想到池騁陪著自個兒東奔西跑的這幾天,會少收那麼多禮,吳所畏說什麼也不答應啊!“我過幾天就回來。”吳所畏說,“我會隨時和你保持聯絡的。”池騁架不住吳所畏的軟磨硬泡,還是應了。這幾天晚上,吳所畏沒事就拿一個平板電腦在床上戳戳戳,有時候一個姿勢待累了,就把池騁當墊子,趴在他身上戳。起初池騁以為吳所畏在查資料,後來發現他三更半夜還眯著眼睛在那戳戳戳。池騁支起一條胳膊打量著他,看他時而蹙眉,時而沮喪,時而緊張,時而狂喜……表情那叫一個豐富。終於忍不住,大手在他腦門兒上揉了一把,問:“嘛呢?”“別碰!”吳所畏急忙扼住池騁的手腕,相當謹慎地在螢幕上一戳,隨即哈哈大笑道,“我終於搶到了。”池騁問,“搶到什麼?”“特價機票啊!”吳所畏一副撿到大便宜的表情,“你知道年底特價機票有多不好搶麼?為了這張四折機票,我容易麼我!”池騁端詳了他良久,在吳所畏即將確認付款的一瞬間,鎮定地開口。“我已經給你買了。”吳所畏的手一抖,差點兒戳到螢幕上,好在收手及時。幹嘛不早說啊?!老子為了這張票,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就沒睡過一宿好覺!你竟然告訴我你買了?!你這不是坑人麼?!“你買的什麼艙?”池騁不假思索地說,“頭等艙。”“我就知道!”吳所畏用拳頭狠狠砸床,“你說你花那份冤枉錢幹嘛?攏共就兩個多小時,坐哪不是坐啊?”池騁接著說,“往返機票都買了,你只能在這個日期回來。”吳所畏拿到機票一看,往返日期才差了五天。“不夠用啊,我得去好幾個地方呢。”吳所畏說。池騁沉著臉說,“我不管,你想方設法在這五天內把事辦完,辦不完就改簽,這個航空公司對頭等艙也收改簽費,你自個兒瞧著辦。”吳所畏惡狠狠地在池騁胸口砸了兩拳,沒把他砸疼,倒是把他的心砸酥了。“這個季節,南方溼冷溼冷的,還沒有暖氣,你受得了麼?”“你也太小看我了!”吳所畏滿不在乎地說,“我又不是頭一次在南方過冬,想當初我念大二的時候,和嶽……”“嶽什麼?”池騁問。吳所畏僵了片刻,突然悶頭扎進池騁的肩窩。“越來越捨不得你了啊!”本來,池騁可以就此事深究一番,但吳所畏這麼一抱上來,他就把什麼都忘了。第二天,池騁和吳所畏一起逛街,順便買點兒路上要帶的東西。本來,吳所畏就夠較真的了,牙籤、耳挖勺恨不得都帶著。可在這事上,池騁比他還細,幾乎是走一路買一路,看到什麼都覺得用得上,連藥店都不放過。感冒藥、預防感冒藥、凍瘡藥、抗敏藥、祛寒藥、暈機藥……當然不能放鬆對小菊的保養,池騁這一去就是五天,回來還要打一場硬仗。進了商場,路過阿瑪尼手錶專拒,吳所畏停下來隨便看看,結果真相中了一款。“先生,這是一款神奇的情侶手錶,一個人調整時間,另一個人的錶針也會跟著轉,很神奇的哦!即便相隔異地,也可以滿足你對戀人的控制慾。”聽著是不錯,可這價錢對於奮鬥幾夜只為一張特價機票的吳所畏而言,確實有點兒狠,尤其一買還得買兩塊……斜了旁邊那位一眼,貌似人家對這價位毫無壓力呢,既然這樣,我是不是得意思意思?於是,吳所畏開始和售貨員熱聊起來,表現出對這對手錶濃厚的興趣。慢慢地耗著時間,等著池騁開口。可今天池騁特有定力,吳所畏在那邊聊,他就在這邊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最後,吳所畏朝售貨員說:“我再考慮考慮。”說完,面帶遺憾地轉身離開,腳步故意拖得特別慢,還拿出手機查了下日期。“那個……”說得特勉強,“今天是黑人日。”言外之意,今兒是節日,就算和咱倆沒啥關係,它也是個節日,是節日就要禮物!池騁頓了頓,說:“我去趟衛生間,你在這等我。”說完,朝著手錶專拒的方向走去。吳所畏心裡臭美地罵了句:想送我就直說,還以去廁所為藉口,多俗氣的套路!結果,池騁回來了,兩手空空。吳所畏神色一滯,“你……就這麼回來了?”“不然呢?”池騁問。啊啊啊啊,他真的只是上了一趟廁所而已!吳所畏瞬間黑臉,語氣挺橫,“走,還愣在這幹嘛?”“你不是還想買個坎肩麼?”“買啥啊?!!”吳所畏兩手一攤,特不耐煩,“有那個必要麼?又凍不死!你說咱倆今兒是幹嘛來了?搭了一下午工夫,淨買了一堆沒用的。有意思麼?有勁麼?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緊走!”鐺鐺鐺邁著大步往電梯口走,池騁真沉得住氣,吳所畏臉都臭成這樣了,他就是不關心一句。結果,電梯門開啟,吳所畏又停住了。突然轉過身,把提的東西往池騁懷裡一砸,怒道:“我去趟衛生間!”“剛才我去的時候幹嘛不一起?”池騁故意問。吳所畏頭也不回地說,“不想看見你那條大驢鞭!”不過,吳所畏去手錶專拒前,還是先進了衛生間。他的確憋了一泡尿,剛才不覺得,結果讓池騁這麼一擠兌,現在迫不及待要出來。一邊走一邊暗罵著:草,我就算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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