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呢?在記憶裡,前世的他是完全不同的人,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家庭。
薛崇訓咬了咬牙,不料牙關發出了一點聲音,隨即又裝作天氣寒冷所致,他提醒自己:唐朝是唐朝,現代是現代!在這裡,父親犯法,兒女同樣有罪,天經地義,難道她宇文姬沒享受過父親的血腥利益?她是罪有應得!
這時只聽宇文姬說道:“如果要贖罪,我寧願替家父去贖罪,家父已經老了,不忍心看他再受苦。”
薛崇訓冷笑著看了她一眼,心道:行,你替他來受懲罰吧,我確實對治你父親的罪沒有興趣。
薛崇訓上了一輛蒙得嚴嚴實實的氈車,對宇文姬說道:“上來啊。”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上來了。
天灰濛濛的,氈車又密不透風,裡面的光線暗淡,把薛崇訓的臉色襯托得更加陰沉,宇文姬忍不住說道:“上次在千福寺你說得對,我並不瞭解你,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一面。”
薛崇訓道:“我自己都不瞭解自己,何況別人?”
他想起,以前好像有一次在官妓裡逢場作戲,有個歌妓說他身上有陽光的味道……真是好笑,大概是因為自己長得有點黑的關係吧。
馬伕龐二敲了敲車廂,問道:“郎君,去往何處?”
“氤氳齋。”
車裡的二人無話,默默相對了許久,只聽得車軲轆在響,還有外面時有時無的喧囂之聲,恍惚如夢。
氈車徑直駛進了氤氳齋,宇文姬下車來看了看環境,這陌生的地方顯然不是衛國公府,她有些害怕地說道:“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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