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準備好的語句被這一句完全打，俞安順手扔了根扳手過去，“安靜聽。”

紀聶眼疾手快地接住扳手小寶貝小心翼翼放進那堆工具裡。

“某個alpha對我的影響超目前遇見過的所有人，我有時甚至控制不住這種失控。”俞安手指屈起，“給我的感覺……類似於和機甲連線的瞬間。”他努力找一種相似的體驗來形容這種感受。

紀聶比他大七歲，混跡黑市什沒見過，聽完後一臉菜色，活似是心愛的機甲讓惡人給砸了。

“你這是……！”他踹了腳無辜的椅子，罵罵咧咧，“哪個混蛋啊，資訊素不他媽收好就往外跑，讓我遇上腿都給他打斷。”

“什資訊素？”俞安不解。

“不是alpha放資訊素你怎現那些狀況！”說至激動，他從桌子上來，“叫什名字，明天我就僱人套他麻袋。”

俞安沉默，目光復雜，“陸宴錦認識吧，帝國上將，邊境軍指揮官。”

紀聶天敢套他麻袋，明天就現在軍事法庭上，然後在官方新聞報道留己珍貴的影像。

對方一秒恢復冷靜，摸著機甲冰冷的機身，眼神慈愛中帶著扭曲，“算了，你繼續說。”

“他沒有釋放資訊素，而且你也知道，一般alpha的資訊素對我沒什作用，所以我才奇怪。”

“這樣啊，”知道不是己崽子被人擾後紀聶心情明朗了很多，他低聲沉吟，轉頭突兀地問俞安，“陸宴錦是雙S級alpha嗎？”

“。”

全帝國雙S級alpha就那幾個，每個人都名聲遠播地位尊貴。

紀聶心裡隱約有了答案。

“你的資訊素匹配值超過了某一閾值。”他低頭眼裡晦暗不明，紀聶太清楚alpha和omega雙方吸引度過高的結果，無非是omega淪陷任人欺負，“離他遠些。”

“陸宴錦只是來我學校暫代軍訓教官，一個星期後離開，不會久留。不過我倒是第一次聽說資訊素匹配值。”說到資訊素匹配值的時候他一頓，但紀聶因為沉浸在大起大落的心境中沒有在意。

紀聶恢復平時笑吟吟的樣子，“怪我，每天喪式育，沒做好對你的生理健康教育。普通omega或者alpha會被任何相對性徵的資訊素所吸引，據說像你這樣等級過高的只會對特定的人產生反應，當然了，我覺得這些都是官方給的話，不用理會。”

他拍拍手的機甲，心裡滿意，“再過些日子就完成，遺憾的是差件心源，市面上合法流通的通用零件質量太差勁，甚至不及軍方基礎款，不知道黑市裡不搞到軍方的東西。”紀聶惋惜地說。

俞安扯扯嘴角，“別多想了，這還不如去套陸宴錦麻袋來得現實。”

第六章

紀聶也不惱，“退而求次也以，機甲說到底只是工具，將發揮到什程度取決於控者，過於追

求製造方面的投入量是本末倒置。”他表情嚴肅說著大道理。

俞安正奇怪他怎變了性子。

“嘖，那些制濫造的心源怎配得上我的好大個。”一秒暴露本性。

好大個值得最好的。

“差點忘了，還沒祝你開學快樂。”紀聶亂草似的頭髮，路過俞安彎起雙手草草比了個敷衍的心，“開學快樂，我現在去補覺。”

從紀聶這裡離開後，俞安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有充裕，直接開啟機甲模擬操縱中心。

基礎型機甲憑空現在演習場，俞安眼前是機甲內部的操控室，與他的精神力動連線，保證對戰時操控人和機甲處於最佳的合作狀態。

他順手根據己的身體素質調整好各項數值。

對面的機甲與他一型號，也是最基本的款式，預設型號預設黑色機甲膚低調到不思議，當正保持靜止不動。

【對戰將於五分鐘後開啟，請選手準備。】

左面佔滿整面牆的熒幕上現五分鐘的倒計時。

“晚上好啊兄弟。”俞安控制機甲朝對面的選手擺了擺手。

國際慣例，揍人前要先打招呼。

對方如在掛機，見狀沒有任何反應，機甲頷首機身固定處於沒有開啟的形態。

俞安不甚在意，對面現在沒人更好，他顧地在讓機甲揚起機械臂在原地了個芭舞基礎動作來適應操縱新機甲的不適。

這個賬號屬於別人，俞安僅僅是代練，負責幫老闆把等級刷上去，天剛接觸還需要動用更多的關節儘快掌握機甲的手感。

於是此刻見到這怪異的一幕，在這段無聊的準備時間裡，設計簡單外表泛著冷光的機甲像是一個再真實不過的人類，掰著胳膊轉腰活動身體，壓手腕高抬腿，就差原地做一套接地氣的廣播體操。

充分利用了這五分鐘，給對面的人造成嚴重的精神層面汙染。

“上將？上將？您在聽嗎？”

屬的聲音抬高了些，是坐在機甲裡的人一句沒有回。

和屬流的人正抿唇望著對面的機甲。

良久才語氣疲憊地應了聲：“我知道了，你安排去吧。”說完切斷了和屬的連線。

屬：？

陸宴錦低頭著額角，本想直接點退，臨近時又不知道為什改變了主意，指尖落到準備鍵上。

這位靈活宛若有多動症的機甲先生最開始的聲音……好像很耳熟。

【對戰開始，本輪採用一對一模式，已動為您將身體痛感調整至最低。】俞安停多餘的動作，朝對手走過去，繞著那架機甲轉了一圈。

直到機甲隨著他的路線歪了歪頭，無聲傳達疑惑。

“原來你在啊，我還以為你掉線了。”俞安笑道。

對方操縱者不聲，只朝他高冷地點頭。

俞安不再廢話，操控著機甲衝了過去，刻意避開己機身上所有

的薄弱之處，用極其刁鑽的角度翻身機械手銜住對手機甲的肩膀，與此時動力系統開到最大，所有舉動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不浪費分秒。

本該被卸掉行動力的機甲如清晰預料他的所有動作，換了身體重心在地面過穩穩地立住，藉著他的力道後退拉開距離，不給俞安絲毫調整和喘息的時間，和他纏鬥起來，奪回場面控制權。

漫不經心和輕視瞬間收斂，俞安面容冷凜中帶著滿足，心神在心底讚歎了一句對面機甲裡的控者的技術。

他練級的機甲等級不高，只進低階對戰場，遇上的大多菜的真實，高手來低階場機率約為零，從一開始俞安對對手的實力就不抱希望，權當摸魚訓練了。

是這次的對手比他遇到過的所有人都強，不但跟上他每步攻擊，甚至隱隱更勝一籌。

機甲撞擊發獨特的音色，玄鐵材質的機械臂過黑色的前護甲，一絲火星爆，在深黑色的瞳孔中一閃而過映光亮又瞬息熄滅，瞳色重歸黑暗。

幾分鐘後，俞安和對方相隔十幾米的距離，深深呼了氣，額角已經溼。

熒幕上的計時器剛過十三分鐘。

“我還有事要線，你贏了。”機甲控者終於說了晚第一句話，聲音經過處理略顯低沉，掩蓋住原本的音色。

俞安簡直要被他的話給氣笑，“不是吧，幾分鐘都等不了？”

“這樣去幾分鐘分不勝負。”對方不為所動。

“憑什這確定。”話音落俞安閃現到對面身側，被人抓住手腕也沒停，用接近殘式的方法，捨棄左邊機械臂擊到了機甲的弱點，刺眼的白色火星從對方機甲腰身第三節 處綻，給俞安造成幾秒的視線盲區。

左臂正式報廢脫離己控制，而對方也損失慘重。

他輕笑，藉著他近距離接觸，在機甲耳邊道：

“現在以了。”

照他的打法，不用幾分鐘，再這來幾次兩架機甲都得報廢。

控室現紅色警告，告知控制者機甲即將失控。

陸宴錦無視滿屏的警示，接住俞安最新的攻擊，長久訓練形成的條件反射讓他在大腦作反應之前行動，眼底反映著控室的紅光，動作越發沉穩。

幾秒後他成功找到俞安的破綻，龐大的精神力徹底釋放，強地帶動基礎型機甲做他想要的動作，機甲如虛弱的遲暮老人，超承受的極限，零件不堪重負發牙疼的吱嘎聲，憐的機甲被迫越級提升到他的高度，聯結處岌岌危，幾乎散架。

片刻之間勝負決，俞安的機甲中樞被損壞，讓控者無法繼續連線，只被壓在地上等待決判。

俞安輕輕喘著氣，熱氣撲在控制面板上凝結薄薄的霧氣，被對方壓制在地面上，隔著兩架機甲的面罩和他無聲對視。

“你機甲縱力很強，不過沒受過專業訓練野路子太多，缺點和優勢都十分明顯……”後者好似要線的

言論僅是說說而已，不急著結束這次對戰，還有空給他點評。

“你是教官嗎？怎婆婆媽媽的。”俞安眼彎起來。

他的玩笑話引起面前人久久的沉默。

等俞安都開始感覺到不對勁要再次開的時候，身上突然一輕，對方選擇了強制線。

俞安：“……”

【恭喜您，由於對手中途違規退遊戲，本您取得最終勝利。】聽到這個結果並沒有多高興。

對戰結束，俞安身上的機甲動修復成初始狀態，破損處現朦朧的白光，白色光芒過後斷裂的部位重歸平整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