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幫她照顧?
葉芽覺得這四個字很刺耳,薛松是薛樹的大哥,也是她的大哥,不用她說她也會好好照顧他們,夏花這樣語重心長的,倒好像她是因為她的囑咐才用心的……若論身份,自已更有資格名分照顧大哥,她夏花算什麼,就算她不嫁人,她憑什麼想要照顧大哥?憑她喜歡他?
她想說點什麼,可夏花已經邁著小碎步走了。
葉芽站在後門口,看著她窈窕柔弱的背影,胸口好像被堵了一塊兒似的,這樣任意妄為的女子,大哥是真的喜歡她嗎?
不過,她聽管家婆子們說過,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一群女人看不慣另一個女的,覺得她配不上某個好男人,偏偏那個好男人就是喜歡對方那個調調,就像現在,她有些反感夏花的任意執著,沒準兒大哥反而會覺得她很痴情呢!
她舉起手裡的荷包看了看,隨手放在炕頭,晚些大哥回來,她直接交給他就是了,她就是個幫忙的,想那麼多幹啥,如何處置這荷包,大哥自有決定。
可她沒想到,第一個看到這荷包的不是薛松,反而是吃完晌午飯來找她玩的春杏。
“二嫂,這個荷包是你縫的吧?”
春杏盤腿坐在炕上,雙手捧著葉芽忘了收起來的荷包反覆把玩,“這蝶看著跟真的似的,竹子也好看,二嫂,你教教我唄?”她嬉笑著湊到葉芽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聽說夏花她娘以前學過一種蘇繡針法,閒時繡的絹帕荷包等物拿到鎮子賣,比一般的要貴上好幾倍呢。她只跟著孃親學過村裡最簡單的繡法,沒見過那等罕見的好東西,可二嫂這個就繡的很好看,要是她學會了,以後能多掙一點錢呢!
但凡女人,都有點攀比心思,葉芽也毫不例外,此時聽春杏誇夏花,她心裡就冒起了酸水兒。
她將荷包從春杏手裡搶了過來,扯謊道:“不是,這是我上回去鎮子撿到的。”
春杏聽了,肩膀頓時塌了下去,想想也是,二嫂住在後山,哪裡會這麼巧的針法?
看她那可憐的小樣子,葉芽忍不住笑了,故意拉長聲音道:“不過……我會更好的,你要不要學?”
她是笨,不如旁人心思手巧,可架不住她遇到了好師傅。
孫府繡房有兩個有名的刺繡大家,一個精通蘇繡,一個專攻蜀繡,她被調過去的時候,蘇繡師傅嫌她笨,只讓她做些分線的零碎活計,後來不知怎麼的,她被蜀繡師傅看中,把她叫到身邊,問了幾個問題,便正式拜了師。
當然,師傅會幾十種繁複的針法,她只學會了四五種,可與夏花那種最簡單的蘇繡針法比,她有信心,她的繡活會強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附贈有愛小劇場:
某一天,葉芽給傻樹和老三縫了個荷包。
老大眼巴巴地看著兩個弟弟戴著荷包在他眼前晃悠,默默告訴自已,不急不急,很快就輪到他了。
可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荷包遲遲未到。
那晚再次輪到他侍寢,悶騷的他還是不好意思開口,最後,等到葉芽在他強勢的攻擊下陷入迷離時,他終於忍不住咬她的耳朵,“我的荷包呢?”
葉芽渾身軟綿綿,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什麼荷包?”
老大眸色一暗,良久才道:“沒事。”本欲偃旗息鼓的,卻因為這一句話,再次生龍活虎起來。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眼看天快亮了。
葉芽終於被折騰的受不住了,側臉貼在牆壁上,聲音綿軟無力:“明天就給你縫。”
老大在她身後偷笑,緊緊貼著她,用力向上一挺……
(好吧,自已腦補姿勢,算是肉了吧!!!)
☆、29晉江獨發
薛柏這一天都過的神思不定。
他坐在學堂靠窗的位置,坐姿端正,看似專注地望著立於前方的灰衫男子,聽著趙先生抑揚頓挫的講學,可只有他知道,其實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於腦海裡一幕幕纏綿而熾烈的畫面,他不想想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已。無論他做什麼,走路也好,讀書也好,練字也好,那畫面牢牢地盤旋在那裡,揮之不去。
他懊惱地握拳敲了敲額頭,薛柏啊薛柏,她是你嫂子,她為你縫衣做飯,她為你照顧兄長親人,你怎麼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褻瀆她?
不行,哪怕一個念頭都不行!
恰在此時,趙先生點了他背誦一段文章。
薛柏迅速收攏心神,於起身的短暫功夫憶起該篇,淡然而答,聲音清朗如雨打玉盤。
趙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問了其中幾句話的含義,聽他對答如流,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經此一番提問,薛柏總算歸了心,再也不敢胡思亂想。每年五兩的束脩,一年入學堂讀書十個月,一天便是十六七文銅錢,容不得他浪費。
申初,講學結束,薛柏收拾好紙筆,同交好的幾位同窗打過招呼,徑自沿著通向鎮北的街道往回走。
大抵是閒散下來,昨晚的夢又不依不撓地闖了進來。
細白如玉的身子,羞若海棠的臉頰,氤氳似水的眼眸,扭動掙扎,迎接纏繞,真實地好似真正發生過。
“啊!少爺您沒事吧?”
清脆的聲音乍然在耳邊響起,薛柏瞬間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已撞了人。
他又羞又愧,忙伸手去扶倒在身前的白衣男子。
可他的手卻被一旁的青衣小廝打掉了,“不許你碰我家少爺!”
薛柏錯愕,不由自主看向那小廝,只見“他”唇紅齒白,身量纖細,朝他怒目而視,臉頰上卻浮著兩團紅暈,嬌嬌俏俏的,分明就是個姑娘啊!
正想著,白衣少年坦然自若地站了起來,他背朝著他,雙手隨意拂了拂衣襬,側臉朝“小廝”道:“不得無禮,他又不是故意的。”說著,身子微轉,似是要轉過身來,卻不知為何頓住了,看也沒看他,招呼“小廝”走了。
僅僅一個側臉,卻足以讓薛柏辨認出,對方也是個姑娘,一個很好看的姑娘。
他不由蹙眉,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在家裡待著,竟然學戲文裡那樣女扮男裝出來,真是……
想了想,他拱手朝兩人的背影道歉:“方才失神,無意撞到這位少爺,還請不要見怪。”不管怎麼說,他都撞了人家,賠罪是一定要的。
楊馨蘭不知自已的女兒身份已經暴露,本想瀟灑離去的,卻在聽到他的聲音時想要再看他一眼,便微笑著轉身:“哪裡哪裡,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沒事吧?”
玉冠束髮,長眉美眸,既有三分男子的英氣,又不失小女兒的嬌柔,這樣回眸一笑,惹得不少路人回頭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