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停了來。

騎著駮將軍摘了兜鍪，兜鍪是一張朗而俊氣臉，他看著蒼穹之上黑線組成蛛網，又看了看攔在他面前升卿，露了一個溫柔：“我使命，完成了嗎？”

“嘶嘶———”

傷痕累累升卿遊動到他身邊，玄甲將軍替正了正冠幘：“做得很好，辛苦了。”

他坐在駮上，那隻駮嘶鳴了一聲，音如擊鼓，似在慶賀。

他看向簡悄方向，目光彷彿越過了時間，看到了久遠後世：“所幸，未絕炎黃。”

忽而一陣風吹來，玄甲將軍便和他身後軍隊一起，青煙般地散去了。

升卿落寞地立在原地。

簡悄以為會哭，身上情緒悲傷而又壓抑。

可沒有。

轉過身時，簡悄居然從臉上看到了意，極致悲傷和真切喜悅糅合到一起，讓人說不難受。

遊動到簡悄身邊，尾尖捲上簡悄胳膊，簡悄被帶到了升卿記憶裡。

那時升卿還是一條小蛇，獬豸還是一枚沒破殼蛋，他們終日住在空曠秦王裡。

升卿有時會去咸陽街道上遛一遛，街頭巷尾沒什麼人氣，也沒有聲音，因為這本就是一座空城。

咸陽城所有人都死了，葬在不見底深淵裡，密密麻麻棺槨插在嶙峋山峰之上，城裡只殘存來了一靈。

升卿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孤獨著，直到獬豸破殼，們兩相依為命。

小小獬豸喜歡趴在升卿頭冠幘上，升卿也縱容著，常常著獬豸穿行在大街小巷，兩隻異獸樂此不迷地玩起了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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