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陳近生的番

1986年的秋節，一位衣著不菲的華國女人，忽然光臨曼哈頓南端城包釐街上的一家華人醫館，哪怕她著大肚子，雙跟鞋也依舊走得風情搖曳，只不過當時看起來狼狽了些、荒亂了。

她來打胎的。

十多歲的華人醫生夫婦倒見怪不怪，因為這表面光鮮亮麗背裡卻來小醫館打胎的女人，見得不少。

照例詢問妊娠的情況。

女人行壓全身荒亂，就連補妝時的紅都烈焰的紅，態度堅決，醫生，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這個孩子不能要的。

月份大，風險也大。

女人拿厚厚的一疊美金擺在桌上。

這事情多了，變得遊刃有餘，醫生夫婦注視女人肚子時都麻木的，照例給她打針、引產。

也不知當天秋節還什麼原因，醫生夫婦偏偏在拿起鉗子的時候產生了一絲憐憫，沒有將胎兒夾碎了再取來，引產的時候胎兒還完好的，只不過通體紫黑。

男嬰，骨骼發育還算健壯。

不可思議的，當聽診器探上胎兒的時候，還有弱如蠶絲的胎心動。

女醫生看著麻藥一過就逃走的女人，以及自己個吸大麻要不到錢就將桌子掀翻的兒子，終究忍不住救回了個男嬰。

本就不抱希望，男嬰卻堅的活了來，真造化人，看來本就命不該絕吧。

男醫生看著牆上祖輩的照片，光頭顱的豬尾辮子裝束，老一輩說，華人修鐵路修的最勤快，工錢給的最低，偏偏洋鬼子就見不得華人搶們的活，華人被孤立在異鄉，遇到個小病都能病死，所以祖輩漂洋過海來到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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