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頂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月光透過碉樓狹小的窗照屋內，堪堪在床中間的綢被上打一片白光，照得雪亮發白。

窗外，田間，蟈蟈叫的曲不成調。

看似萬籟俱靜的夜裡只有屋內的男人睡不安穩。

他好像魘住了？

蒼白的腳丫赫然現在房中唯一的月光之，接著是白的反光的細腿，女孩上套了件黑襯衫，襯衫快要到膝蓋了，可前襟隱藏的光景在行走的動作間若隱若現，她看著床上的男人在夢裡掙扎，端著煤油燈又靠近了些。

他好像真的魘住了。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男人臉上的汗水，汗珠順著男人的顎到了脖子、鎖骨面，陳江月為了看清他的臉湊近了些，獨屬男人的雄荷爾蒙氣息鑽她的鼻息，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光著上睡覺，不由得讓她臉蛋一紅。

看著外面碩大橙黃的月亮，陳江月許久沒有今晚這般神過了。

摸上自己的脈搏，動平穩，這才讓她受到自己是個活人，而不是碉樓裡年累月的青苔、窗上的鐵鏽。

冰涼的手指輕輕摸上了男人的頸動脈，脈搏快的像過節才會有的鼓聲，隔著她蒼白的面板帶動陳江月的心臟一起動，一、又一。

這個才是真正的活人。

陳江月歪著腦袋看他，不知道男人夢見了什麼，好像就是醒不來，在被子外的上半，肉眼可見的有輕微的痙攣，男人的眉目擰在了一起，皺得像阿婆搓的麻繩，嘴微張叫不聲音，很痛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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