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像過去那般板起臉來訓斥她了,她也知道他愛她、會無止盡地遷就她,所以越來越由著子事。
她繼續在門外躊躇了陣,隨後又覺伸頭刀縮頭也刀,早挨早了,於自己想通了,便又深氣提起了神,同齊嬰起踏了本家的大門。
在那扇大的朱門開啟之前,沈西泠原以為這裡也會和風荷苑樣,同她記憶裡的樣子如轍,未料當她同齊嬰起步府宅之後,才發現這裡更迭良多。
猶記當年她初來本家時只覺侯門如海,更見廳堂樓閣嶸崢軒峻,樹木山石蓊蔚蔥鬱,雕樑畫棟莊嚴氣派。當時她走正堂要穿過重重的廳遊廊,又要繞過知多少插屏擋,往來僕役比風荷苑多十倍止,遊廊假山之畔還掛著畫眉鸚鵡之類供人賞玩逗趣兒的鳥雀,那時她才知道所謂“豪奢”字究竟怎樣番氣象。
而現在……本家肉眼可見的衰敗了。
往來的僕役變少了許多,遊廊側也再沒有被養著的金貴鳥兒,雕樑畫棟雖猶在,只卻看得乏人養護,因而朱漆脫落、油彩黯淡,再沒有當年那般鼎盛之家的氣派。
沈西泠原本還想通切為何會如此,後來走著走著才想明白。
這年來齊家敗落了,朝廷之只有齊嬰人為官,所得也僅僅他的俸祿,齊家上上有幾百人,他個人怎麼養?何況世人勢利投機,在他家事之後恐怕也都難免落井石,原先往來多的門想必都怕引火燒身因而斷了來往,原先求他們辦事的也必然都會退得八丈遠,齊家孤掌難鳴,要敗落也再正常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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