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不太讀什麼正經書，看也是看些遊記風志之類東西，偶爾看些志怪傳奇，也並不很喜歡。這些都是上不得檯面東西，她有些不意思說。

沈西泠悄悄抬眼看了看齊嬰，猶豫了，小聲答：“只零散讀過些詩。”

齊嬰頭，又問：“誰詩？”

沈西泠答了幾個時人名字，齊嬰挑了挑眉：“玄言詩？”

玄言詩是時江左行詩，以問談玄為綱，有時也講佛教哲理。般而言，這詩小孩子是不耐讀。

沈西泠確不太讀，是她父親向讀這樣詩，常說這些詩雖則晦澀又多虛浮，讀之可遠塵事，有清心靜氣效果。

小姑娘半低著頭預設，齊嬰沉默了會兒，說：“玄言詩中不乏佳作，時卻罕見了。王先生素來以為這類詩於皮表而勁不足，未免淺露了些，若要應他考試，還是少談玄言為妙。”

沈西泠直都知齊嬰十歲時就中了進士，乃是名滿江左少年榜眼，如卻是頭回聽他談起與學問有關事。他說起這些東西時候神態與平時略有些差別，沈西泠瞧得仔細，覺得他眉目溫雋、不同往日批公文時那樣總是皺著眉。

他此刻很像她父親，品評詩書，有自在感覺。

她心中於是也跟著生片疏朗，繼而乖順了頭，又聽他問：“讀過《詩經》麼？”

沈西泠眨了眨眼，又了頭。書經之中她最喜歡就是《詩經》，其餘都是著頭皮看。

齊嬰笑笑，說：“你們不曾隨王先生讀過書，明日考試，先生抵也不會考細枝末節，多半會問你們讀過些什麼書、有什麼心得。你若喜歡讀詩，談《詩經》比玄言來得更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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