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不過自找麻煩，她不願糟蹋自己讓父母難過。只夜這萬家團圓的日子，她仍難免有所動。

上元節麼，她大半同母親起過的，她小時候母親的身還沒樣壞，有幾年還曾帶她來放燈。方才趙瑤同齊嬰說的個狐狸燈，母親也曾給她買過，不什麼新鮮的玩意兒了，早好幾年便有。

後來母親的身子開始壞起來，每到冬季都很難熬，上元節便無法再過了。去年上元，父親憐惜她，找了個機會帶她來過了節，她頭回坐上華貴的馬車，父親給她買了許多燈，她在河邊氣全放了，每個燈都在求母親身康健。後來父親還帶她在街邊的鋪子吃了元宵，甜芝麻餡兒的，味她直到此刻仍然記得。

去歲的建康街頭也如同日這般人聲鼎沸人頭攢動，處處都肩接踵，但時父親在，始終牢牢地拉著她的手，她便沒有走丟，直跟在父親身邊。

切都歷歷在目，只現在父母都走了，只剩她個人。

她實在不願如此矯情反覆，可眼竟又覺得孤獨。片刻之前在馬車上，她還曾覺得齊嬰個同她親近的人，可眼她又有些遲疑。

她日整日都聽見趙家小姐稱齊嬰為“哥哥”，十分親暱和諧。她雖然知自己不該生什麼妄念，但還忍不住想：倘若父親還在，倘若她也能光明正大地父親的女兒，麼她便沈家的小姐了，齊沈兩家世交，齊嬰自己也稱父親他的世叔，麼……她不也可以，喚他聲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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