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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這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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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鎮中心臥龍河旁,一襲青衣的夏輕悠神情漠然,秦瑱站於其身後,撐著一把暗青色的雨傘,只是此刻的他早已鬆開那摟住夏輕悠香肩的左手。

他望著身前女子的背影,那散落在後腰的青絲,眼神醉人,他是身份尊貴的三皇子沒錯,可在他的心裡,只要眼前的女子能正眼瞧一瞧他,即便是死他也願意。

或許剛才的一幕在別人看來他們是郎才女貌,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不過是他配合對方的一場戲,只是為了讓那個在他眼裡連狗都不如的少年死心。

“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你可以走了。”夏輕悠怔怔看著河面發呆,看著雨滴如斷線的珠子般垂落,感受涼風中帶來的冰涼溼意,閉上雙眸。

“輕悠,我可沒當這是一次交易,只要是你開口,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辭。”秦瑱一臉認真的回道。

“你怎麼想與我無關,你要的融氣丹到了上京城自然有人給你,秦瑱,我不是那些懵懂無知的小女孩,這些話在我看來只當是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交易終是交易。”夏輕悠睫毛抖動,語氣不急不緩,就如她從來不焦躁的性子一般。

秦瑱握著傘柄的右手微微用力,大聲道:“你這樣做值得麼,為了那個廢物,你不遠千里來到南山鎮,僅僅只是想看他一眼,就連和我演的這場戲也是想激勵他好好活著,你怕他一蹶不振苟延殘喘,你怕他就此了卻殘生,你怕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他。”

“在旁人看來,你離開他是因為陳家衰敗了,他陳安廢了,可我知道,你是要他恨著你,以此化為動力。”

“這三年來,你一直在尋找恢復道種的丹藥與資料,這些又瞞的過誰。”秦瑱說完,滿嘴苦澀,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乾,他任由手中的暗青雨傘落入河中,雨水刺骨。

“這是我的命。”夏輕悠依著閉著雙眸,只是變得有些溼潤,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什麼是命?”秦瑱不屑大笑,反駁道:“你是天上的仙子,是富可敵國的夏家大小姐,而他只是最為低賤的廢物,他配不上你,也不配你這般死心塌地。”

夏輕悠砰然睜開雙眼,柔和平靜的眸子變得凌厲,似出鞘的利劍,轉身望著秦瑱冷冷道:“他不配,你便配了嗎?”

“我……”秦瑱一時語塞,他直視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眸,心微微抽緊,她一直都是這般驕傲,對誰都是冷冷清清,也只有見到那個傢伙時才會輕柔如水,才會放下所有的驕傲。

秦瑱不懂,也想不明白,但他嫉妒,嫉妒到想殺了陳安,為什麼他能讓夏輕悠這樣的女子付出一切。

夏家,上京城九大世家之一,其家族子弟足有數萬之多,分佈在大秦帝國各個角落,夏家也是唯一一個不參與皇宮內部的家族,家族內沒有任何一名弟-子封官拜爵,但不代表其沒有實力,相反,夏家是九大世家之首,即便是當今武皇也不敢小覷夏家。

因為夏家所有弟-子都在經商,可以說大秦帝國任何一個城鎮都有夏家的生意。

有人說夏家富可敵國,但真正清楚夏家底蘊的人才知道,即便是大秦帝國的國庫也無法與夏家財富相比。

而夏輕悠,是夏家現任家主唯一的女兒,夏家的大小姐,也被上京城各大公子哥暗地裡稱為“妖女”的奇女子。

之所以稱為妖女,是來自於夏輕悠極為恐怖的智商和手段,你可以得罪夏家家主,頂多是被家中長輩訓斥一頓,然後上門賠罪,可你若得罪夏輕悠,那麼自求多福吧,因為指不定哪天你就死的不能在死了。

當今武皇曾說話一句話:“本皇育有九子,論武力,皆可封將殺敵,論心智手段,不及輕悠一人。”

夏家老太爺年事已高,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只要輕悠願意接任家主,老夫便立刻躺進棺材。”

而最讓人心驚的是當今武皇的老師,帝師柳絮空對夏輕悠的評價“惜是女兒身,然而帝王命。”

這些評價別人聽的雲裡霧裡,但秦瑱知道眼前的女子有多恐怖,若能娶她為妻,先不說擁有整個夏家做後盾,單是她過人的才智已然可為自己策劃全域性,哪怕是坐上龍椅。

“我更想殺了他。”秦瑱聲音沙啞,腳步聲越傳越遠,只剩那一襲青衣的少女孤立而站。

直到秦瑱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夏輕悠拂起額頭打溼的青絲,如夢囈般道:“十二歲那年第一次看到你,是爺爺九十大壽,陳元帥帶著你前來拜壽,期間我那性格火爆的二哥挑釁於你,眾多世家公子皆不服你是上京城第一天才,即便是躲在人群后的我也不相信你會那般厲害,甚至有點期待,期待你被二哥打的落花流水。”

“那個時候的我呀,一心是向著二哥的。”夏輕悠蹲下身子,抿嘴,會心一笑,有些俏皮,在這蕭條的雨水中如清蓮綻放。

笑過之後,夏輕悠繼續喃喃道:“原本我以為你會生氣的,結果你不卑不亢,面對眾人的挑釁絲毫不懼,先是恭敬有禮的給爺爺拜壽,而後輕描淡寫,僅僅只是一招,二哥就被你擊的氣血翻騰站立不穩,那群世家公子哥更是被你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你知道嗎,躲在人群后的我是那麼的震驚和驚豔,甚至在你走後經常會想起,也許從那天起你就在我的心裡留下了種子。”

“那年冬天,上京城大雪,我偷偷溜到寒山崖頂看雪,這是我第二次見你,你穿著一身白衣仗劍而行,當時可把我嚇壞了,寒山崖頂終年如冰山,寒氣逼人,陡峭至極,一般人能安穩站在上面就不錯了,可你竟然隨劍而舞。”

“或許真的是你嚇到我了,半山腰的我盡然摔了下去,我不敢睜眼,醒來的時候詭異的出現在你的懷中。”說到這裡,夏輕悠臉頰微紅,說不出的動人與嫵媚,與她平日裡的清冷相比似乎是兩個極端。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三年前沒有第一時間來看你,我也怪我自己,怪自己的身體那麼不爭氣。”

“陳安,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哪怕是忘記我。”

夏輕悠起身,傾城的容顏變得莫名蒼白,似病態一般,或是有些冷了,她縮了縮衣袖看向街道,那裡歇著一輛馬車,一位老眼昏花的車伕正在守候。

“走吧,孫伯。”馬車內,火爐冉冉,夏輕悠披上狐襖,睫毛之上寒霜密佈,其整個人如浸泡冰水中瑟瑟發抖。

街道兩旁楓葉如火,來往的行人大多穿著單薄長衫,與馬車內形成鮮明對比。

“大小姐,您的身子不該來這的。”被稱為孫伯的馬伕眼中滿是寵愛與心疼,從上京城來南山鎮,整整半個月的馬車顛簸,對普通人來說都是遭罪,更別提本就身子虛弱的夏輕悠了。

“我想他了,想看看他,我怕再不來以後就沒機會了。”夏輕悠掩嘴輕咳,蜷縮在車廂內的軟榻上,柔柔道:“他已經等了我三年。”

孫伯搖頭輕嘆,將火爐裡的木炭挑的更旺,小心驅趕著馬車行走,生怕顛簸到車廂內的夏輕悠。

直到整個南山鎮隱約再也看不見的時候,夏輕悠掀開垂落的窗簾,淚眼朦朧。

“陳安,其實我更願意你恨著我,這樣起碼你不會將我忘了。”

被稱為夏家妖女的夏輕悠緊咬紅唇,輕輕哽咽,最後捂著胸口放聲大哭。

馬車外,孫伯眼角溼潤:“陳安少爺,我家小姐為你受的苦,你又可知。”

千草閣內,陳安默默清理之前被三皇子秦瑱擊碎的貨架,反正莫掌櫃死了,也沒人責難與他,至於那些被毀壞的藥材,就當是賣出去了,只要陳安事後將藥錢補進去就行。

夏輕悠的到來如一記重錘砸的他心疼欲裂,也恰恰給了他無盡動力,此刻的陳安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修煉,無止境的修煉。

“如今我的修為是道種五品,距離五大靈院招生還有十一個月,只要我能踏上道脈期,招生令必然可以獲得。”

“我剩餘的時間不多了。”陳安眼神凝重,他清楚知道五大靈院招生條件,十八歲以下,道脈期的修為。

而陳安,今年已經十六歲了。

人體內有道脈十二條,每一條都可蘊含更為磅礴的道元,修為達到道種九品大圓滿後方可以道種內的全部力量衝擊道脈,以此為突破。

衝擊道脈看似簡單,但很多人卻一輩子無法突破,就如陳象和,停留在道種九品足足十年之久,一個不留神,道脈粉碎,爆體而亡,所以衝擊道脈也需要膽量。

這其中運氣佔了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是靠自身,自身不強大,再怎麼衝刺也是徒勞。

所以能成為五大靈院學生者,皆是天才,是妖孽,那裡是整個大秦帝國最為恐怖的新鮮力量,誰也不敢小覷,即便是皇宮面對五大靈院,也只有俯首賠罪的份。

夜晚時分,陳安換上黑袍,頭戴黑紗帽一個躍身,消失在後院之中。

當陳安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已然站在了南山鎮最大的店鋪“萬寶齋”前。

萬寶齋之所以大,是因為它是由南山鎮三大家族之一的南宮家成立的,不敢說應有盡有,但能入萬寶齋的東西價值皆非尋常,價格自然也高,普通的武者只能開開眼界,不過即便這樣,每天前來萬寶齋的武者也數不勝數。

畢竟這個世界從來不缺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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