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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夏差反問回去,不然呢?
他年27歲了。這十七年來他對自己別認知絕對男,他可以給父母親幹農活照顧弟弟,甚至輟學去打工,個銅板個銅板地攢積蓄補貼家用,他不能接受自己被父母嫁去換彩禮,被另個男人當媳婦,給他孩子。
若真被那個男人帶回更村寨當老婆,杜夏維繫了十五年身份認知遲早要在那個與世隔絕環境裡坍塌,被他者凝視重建成為個男人“女人”。
像故意把個算不上藝術品絕對沒什麼瑕疵工藝品打碎後重塑,杜夏逃甚至談不上什麼獨立意識覺醒,僅僅恐懼別倒錯。那恐懼絕對鮮活且真實,強烈到他並不知道自己之後面臨什麼,他都要九死地逃來。
後來杜夏在人湧動大城市裡活了十年,他當然也會心動,心悸,怦然心動,而那些物件都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取向有不樣,多來那個官更成了尷尬存在,同戀覺得他不男人,異戀又會把他當“女人”。
所以杜夏很安穩規矩。他從農村來,“老實”在他認知裡褒義詞。他不異戀,所以從未禍害女人;他不想引來獵奇目光,更不可能勾引男人。他老老實實自己小意,攢完弟弟學費,彩禮和首付,再攢自己養老錢,不用太多,夠吃穿就行,他沒辦法選擇自己,他選擇獨自走完剩路,唯恐成為任何人麻煩和甩不掉羈絆。
然而,然而。
何箏匆忙跑衛間,來後手裡拿了塊乾淨,浸了水巾,然後跪在床邊,用巾拭杜夏血跡。杜夏這回沒扭捏抗拒,只愣愣地仰躺,盯著天板神,像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落到這番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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