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駕走後,阿妤低垂著頭,跪了下來。
她沒受封,即使侍寢,也依舊是容嬪的奴才。
容嬪盯著她許久,一步步走近她,忽然伸手掐出她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來。
阿妤猝不及防地對上她的視線,倏然掐住手心,細微的刺疼讓她清醒。
她似害怕地輕顫了下身子,垂下眼瞼不與容嬪對視。
殿內寂靜得有些詭異,容嬪忽然壓低了身子,湊近她耳邊,涼著聲音問:
“侍寢的滋味如何?”
阿妤心下一緊,她還沒想好該如何回答,又聽見她繼續問:
“本宮的床榻,你睡得可舒坦?”
這一句話紮在阿妤腦海裡,久久迴盪不消。
她的宮殿,她的床榻……
阿妤喉間湧上一股子噁心,她忽然抬起頭,對上容嬪眸子中的恨意。
她有些想笑。
可她動了動嘴角,笑不出來。
容嬪到底記得現在最主要的事,她狠狠甩開阿妤的下顎,被攙扶著走進內殿。
內殿被收拾得妥當,除了床榻有些凌亂。
御前的人自然不會替瑜景宮整理床榻。
容嬪似被針刺了眼,狠狠閉上眸子,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給本宮把這些髒東西都拖出去燒了!”
她聲音很大,大到跪在外面的阿妤聽得清清楚楚,那話中的嫌棄和噁心。
或者說,她本就是故意說給阿妤聽的。
周琪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大殿,恰好聽見容嬪的話,她倏然停了下來,被這番話刺激得紅了眼。
她進宮多年,也是頭一次見到這般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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