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丁盤嶺的帳篷出來時,易颯在門口站了會。
不知道在看什麼,但一切又都看進了眼底:遠處發亮的雪蓋把那一片的天頂襯得泛白,蜿蜒的銀色細流像針腳細密的縫線,把一塊一塊青褐色的苔蘚綴織在了一起,帳篷間嫋娜著晨炊的煙火氣,偶爾有人走動,迎著晨光的影子都顯得生機勃勃。
易颯嘆了口氣,攥著那本軟面冊子往邊上走,但其實這一大片都是平地,沒遮沒擋,一覽無餘,並沒有什麼適合一個人靜靜待著的去處。
她走到營地邊的一塊坡地上,本子一扔,權當坐墊,然後一屁股坐下。
褲腳因為這坐下的撐力微微提起,露出腳踝上紋身的一部分。
易颯把褲腳往上提,又把襪子往下拉,終於使得那個紋身露了全貌。
去死。
媽的,當初到底為什麼紋這兩個字來著?
不記得了,可能是青春期叛逆,生命無限、活力旺盛時,就喜歡把死亡一類的詞當口香糖,整天嚼個不停,以彰顯自己特立獨行,她記得,紋身的那天,陽光很好,她在字型間舉棋不定,紋身師於是推薦瘦金體,說是這字“行筆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就跟她這個人似的,纖瘦細弱,但整個人勁勁兒的。
她喜歡這恭維,於是就紋了。
現在回看,不自覺打了個寒噤,覺得命運裡的某種讖言,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攀上蘸著墨的針尖,細細扎進她的面板裡,像扁鵲見蔡桓公時提醒的那個“君有疾”,在腠理、在肌膚、在腸胃——待她窺破玄機時,已在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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