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細瑣的聲音越來越密,如雨一般落,撒入人的耳中和胸。
逃到安全地區的人,不安的左顧右盼:那是什麼?
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聲音。和機械運轉聲不,細微、充滿變化,似乎會不斷的延展去。
心臟似乎被這聲音觸動,連鼓動的頻率都隨之改變。
人類畢竟是世界的一環,他沒有聽過這些聲音,但身體中祖先流傳來的基因卻記得。
這是生命,應被歌頌之物。
時間,地面搖晃更加嚴重。“轟隆”一聲,神之塔周圍的地面裂了開來,地底的亡靈在其中歡欣鼓舞,向地面上的生靈招手。
黑色塔則隨之晃動,彷若孤船上的桅杆,搖搖欲墜。
一切即將崩塌,而銀磷還站在上面,獨一人。
艾堤想要過去,但地震太過劇烈,他一個踉蹌跌倒,白皙的皮肉擦血花。
他仰頭看著銀磷,嘶聲喊:“來啊!求你,來!”
銀磷似乎露苦笑,艾堤一瞬間明白,太晚了。
銀磷已經什麼都決定好。
銀磷總是笑得溫柔,看起來什麼事都順著他,但最終的決定卻不容改變。銀磷的目的一直很明確:銀磷要他活著,存在於世界上。
之前,銀磷問過他想要什麼,當時艾堤只向他要一個吻。
那是艾堤的一點私心。
但身為神明,艾堤真正想要的,不該是這個。
他要孕育新的神明。
所以銀磷給了他,肚子裡炙熱的小生命。
從一開始,銀磷就知道他想要什麼。
然後,銀磷要取代他,作為新神誕生的祭品。
他的神力正在快速減退,工廠坍塌,機械以肉眼見的速度生鏽崩落。
艾堤眼看著一切土崩瓦解。他跪在地上,捏緊己的胸,那處痛得不抑。
“啊啊啊!!”他發低而痛苦至極的嘶吼,胸的白衣泅血來。
他抓破了己的胸,鮮血滴落地面。
這一刻,空氣凝滯。
接著,奇異的景象發生了。
地面的裂痕,原本是濃稠黑影的世界,此刻褐色與白色的根卻在其中飛速伸展,連結起狹長的裂痕。
幹也隨之生長,深綠、褐紅、淺褐…….各色植物圍繞黑塔開枝散葉,變成一座森林。柔黃色和淺綠的藤蔓則纏繞上塔身,從底部直繞到最上。
地動依然持續,但這些植物包覆住了土地,穩固了黑塔。
黑色塔層層剝落,大塊樹皮在落到地面前便化為粉塵,撒上植物。被碰觸到的嫩芽歡欣生長,開起一簇簇淡黃、淺綠的小花,散發清香的木花味。
森林中的老樹,本該做為新芽的養分存在。這是然的道理,最好的歸宿。
黑塔倒時,傳來一聲彷佛滿足的嘆息。
世界木的殘骸,矗立多年、被稱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