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水如數家珍，好像煞有其事。

但是他的腦海卻是在急速轉動，在思索著還有什麼能夠抬高自己身份。

“反正，你現在離去，或許還可以留的一命。”

實在是沒話了，君若水神色陡然一冷，道：“我爺爺雖然不愛動彈，但你若是再挑釁我的話...”

他瞟了一眼赤山，淡淡道：“自己想清楚吧。”

赤山面色鐵青，感受著天地間瀰漫的寒意，極為凝重。

但是他卻是對君若水的話有了些許懷疑，太誇張了，連龍都騎上了！

這世間誰人見過龍？

這是隻存在於古籍中的生物，你八歲就騎了？

但不能否認的是，君若水身後必定是有位大能，而照這個出手的情形來看，起碼是在造化境。

現在若是執意要將其帶走，或許真的會命喪於此。

但是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真的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

赤山緊皺眉頭，思索著。

雁蕩山上，也是一片寂靜。

君若水的話太駭人了，甚至是適得其反，讓人有了懷疑。

觀察著赤山的神色，君若水也是感覺自己或許說的多了，反而讓他沒有一開始那麼忌憚了。

他索性盤膝一坐，直接在山頂上坐下，淡淡道：“你如果還要來，就來吧。”

這種有恃無恐的態度，再加上天穹的黑暗異象，使得赤山面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在場沒有人說話，都在注視著赤山，要看他如何抉擇。

赤山身旁還有一位黑衣雄壯中年人，此時也是面色難看，本來對於赤山出手極為自信，但陡然間，卻是陷入了騎虎難下的局面。

這個君若水殺了他們門派十人，而兩人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

這丟的不是他們的臉，而是整個蒼茫古派。

或許在一些時日之後，整個東域的大街小巷都會談起此事，然後對蒼茫古派加以嘲諷。

赤山臉色逐漸變得扭曲，在糾結了一會兒之後，他還是選擇了退避，不然真的會死在這裡。

“你很好！”

他眼神陰狠，狠聲道：“但願你那個爺爺真的能護住你，今日之後，你必將會被我蒼茫古派列入必殺名單！”

他不敢再次出手，但是卻放出了狠話，他覺得在將此事告知門派之後，派內必然會有所動作。

至於君若水那個所謂的爺爺，他相信確有其人，但估計只是一個隱居的造化境，而他蒼茫古派，是不會懼一個形單影隻的造化境散修的。

君若水眼神一冷，平靜道：“你是在威脅我？”

赤山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有個造化境撐腰，就能挑釁我蒼茫古派了嗎？”

接著，他直接轉身對著身旁的另一人道：“我們走！”

縱然不甘，也只能是先將此事告知門派了，有造化境出現，這已經不是他能夠參與的了。

他面色難看，四面傳來的目光在他感覺都是譏諷，這次他們蒼茫古派，可真是丟了大人了。

但是他剛剛飛出數丈，異象突然再次顯現！

雁蕩山上的天穹陡然一閃，透過黑暗的天幕，能夠模糊的看到一道強烈的光亮出現。

下一瞬，天幕再次被撕裂，一道無比耀眼的光芒從中射下，速度之快甚至遠超閃電，直接轟在了赤山的身上！

太快了，赤山剛剛感覺到了心悸，便是被光芒擊中了。

“砰！”

他的身軀直接炸開，與之前的巨手一般無二，沒剩下一絲痕跡，完全成了齏粉，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太突然了！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僅僅是天地一閃，赤山便是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雁蕩山上的所有人都是渾身一震，身軀發涼，心臟突突直跳。

赤山死了！

連毛都沒剩！

君若水也是眼皮一跳，他也沒有想到，古老會再次出手。

原本在赤山的巨手被轟碎之後，天穹便是沒有了動靜，他還以為古老只是為他擋下這一擊，剩下的還要靠他自己。

但現在竟是再次出手將赤山給轟成了齏粉，難道是赤山的威脅惹他老人家不滿了？

他平復心情，淡淡道：“自己把路走窄了，怨不得人。”

赤山身旁的中年人面色駭然，看著完全消失在空中的赤山，再也不敢說一句話，運轉元力向著遠方飛去，爆發了極限速度。

僅僅片刻，他就消失了遠處的群山之中。

而在這時，天穹有了變化，黑暗的天幕漸漸褪去，刺目的陽光再次灑落，恢復了光明。

空氣中的寒意也漸漸褪去，微風吹拂，山間也重新出現了蟲鳴鳥叫之聲。

君若水站了起來，還真是一波三折。

他的本意是想暴露身份，讓天劍聖地保他周全，雖然如今在修為上實不符名，但畢竟是聖子，是聖地內僅次於聖主與太上長老的人，他只要展露玉牌，天劍聖地的人必然聽命。

但是沒想到，古老竟是在一直關注著他，還悍然出手轟碎了赤山，這使得他的計劃發生了改變。

突然，他神色一凝，一道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若水，我會消失一段時間，蒼茫古派不會派長老人物對付你，但弟子一輩，你自己應對。”

是古老的聲音！

君若水連忙四處張望，想要尋找到古老的身影，但根本不可能。

因為此時的古老，正盤膝於漆黑的星空之中，一襲灰袍一如既往的披在身上，他不再是老態龍鍾，像是年輕了些，白髮間出現了一些黑色。

他的雙目不再是之前的渾濁，而是炯炯有神，有神光流轉，甚至連面板都在散發著朦朧光。

但是，古老的面色卻是有些慘白，時不時的還會咳嗽一聲，帶著些許血絲。

在收回看向君若水的目光之後，他雙目轉移了一點方向，穿破了無盡空間，看向了一處位於群山間的山門駐地。

此宗門極大，橫跨數座巨山，其上有許多雄偉的建築，有光華四溢而出，不時的有劍光縱橫，更有人御劍穿行其中。

在此地的最外圍的巨大山門之上，赫然刻著天劍聖地四個大字。

古老的目光在天劍聖地停留了一會兒，便是收了回來，喃喃低語道：“但願我能等到...”

說罷，他於虛空中直立而起，瞬間消失在無垠星河之中。

而同一時刻，在天劍聖地最為高聳的一座山峰之巔，一位老者陡然躍出，化作了一道白光於萬丈高空的雲層間馳行。

而他的目標，是蒼茫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