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2020
第二章()
這一夜,我完全沒有睡好。
或許是那一套法餐裡的蒜油配龍蝦、生蠔配白葡萄酒的緣故,我的那條本錢
一整夜都是半勃起狀態。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我還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一把
冷水澡,可是這樣一來,就更睡不著。
於是,這一夜大部分時候我都是迷迷糊糊的狀態。而清醒的時候,我則是拿
著我手裡蒐藏著的兩條內褲打手槍:把孫筱憐的那條黑色蕾絲丁字褲蓋在龜頭上
套弄著、然後把美茵的那件棉質白色內褲放在臉上鼻翼前嗅著。美茵的那件上面
依舊溼漉漉的,上面有她的潮水和愛液的濃厚味道,不亞於幾小時前剛吃過的龍
蝦的氣息。而至於我為什麼會拿出孫筱憐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蕾絲的質
感在雞巴上磨蹭起來確實很有快感吧。
我在蕾絲內褲上連著射了兩泡精液,然後把那東西丟在一邊。但過了十分鐘
後,下身居然又一次勃起。
在這一刻我真想用鑰匙開啟美茵的房門,直接粗暴地把醉醺醺的美茵給辦了!
現在這種情況,她酒精上頭,我就算是破了她的處她也不見得知道,而知道了又
如何?何況跟她多年相處以後,我也有信心徹底把她撩撥起來讓她反抗不能;大
不了我不碰她的陰穴、走後門——前面的處女地不可以讓我破壞,肛門的處女交
給我不行麼?實在不行,我就在陰阜上蹭蹭、或者讓她用屁股溝給我夾射、用那
對對兒小饅頭磨蹭我的龜頭給我弄射不行麼?我就想在她身上再留幾發精液!
——但這些事情,我最後一件都沒有做。
我確實慫了,而且,我答應過不再碰她。
一絲苦楚從心底襲來,蓋過了靈魂深處的慾火。
就這樣,這一夜,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
到了五點多,我再也無法在床上躺著,我便睜開了眼,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
李,把美茵的棉質內褲、和地板上的孫筱憐的那件精液在上面早已風乾的蕾絲內
褲一併放進行李箱的夾層。我把西裝重新疊了一下,放進了行李箱,接著從衣櫃
裡找出了警服穿在了身上。
我拎著行李箱鎖好了門,站在美茵的房門口我,我盯了那扇門許久,最終也
沒做什麼。
我緊接著下了樓。
「這麼早就走?」
「哎呦……您嚇死我了!」
沒想到父親正坐在飯桌前開著自己的手提電腦,一動不動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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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您起這麼早幹嘛?」我對老爸問道,「然後燈也不開……您這是
等著耗子娶親呢、還是觀察家裡有沒有聶小倩呢?」
「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了!」父親嘆了口氣,對我小聲斥道。
「您坐著多久了?」
「從半夜十二點到現在。」父親平靜地說道。
「一宿?……不是,我看鞋架上……陳阿姨沒走啊?」
父親點了點頭。
「嘿嘿……她在你臥室裡睡的?」
「那你說還能在哪?這家裡還有別的房間麼?難不成我讓人睡地下的儲物室
去?」
我笑了笑。其實陳月芳住進這家裡,我很安心。她的存在,不會給美茵對父
親留下任何機會。
我儘量藏住對父親的醋意,對他說道:「那……您這身邊有美眷相伴,您還
跑客廳來守著?」
「待不住……呵呵。」父親想了想,對我說道:「那什麼……今天你能見到
你媽媽對麼?」
「嗯,從今以後每天都能見到。誰讓我鬼迷了心竅,非要去她的手底下當官
差呢,」我點了點頭,「而且實際上,我昨天跟美茵吃飯的時候就遇到她了?」
「是麼?在哪?」
「金夢香榭麗。我這幾年攢了那麼多錢,就是因為美茵想去那吃一頓。結果
沒想到碰到了她,這頓飯就被攪合了。所以美茵喝得有點多。」我刻意省去了美
茵對父親傾心的那些話。
「美茵喝酒了?」父親問道。
「對。喝了一些。不過白葡萄酒,也沒什麼。美茵都已經到了合法飲酒年齡
了,您就別擔心了。不過待會兒您可能得去敲她房門叫她起床。她今天不是還要
上課麼?」
父親點了點頭,「你這個當哥哥的也真是有心。我都不知道美茵喜歡什麼。
秋巖,我這個當爸的對你倆照顧不周,你們兄妹倆的事情全靠著你,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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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就見外了,老爸。」我心說,哼,您是不知道美茵喜歡什麼,您
要是知道了怕是能嚇死您。「夏雪平好像在跟什麼人約會,我和美茵昨天看見她
跟一個男的去的。」
「是麼……呵呵。挺好的。」父親笑笑說道,「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生活
也怪孤單的。也該找一個了。那男人怎麼樣?」
「我沒太注意,看樣子倒是比您小几歲。似乎挺有錢的。」
「嗯……你今天見到她以後,替我跟她問聲好。」
我不解,然後笑了笑,「我說老爸,您到現在還想著她?呼……她當年是怎
麼對您的?是怎麼對我和美茵的?您都忘了?」
「我沒有……只是畢竟夫妻一場,你去了她那裡,我怎麼能不問候一下?秋
巖,你媽媽當年性情大變,是因為經歷了你外公你舅舅的變故才導致的。希望你
以後別再記恨她。」
「別記恨她?嗬,她對我和美茵還有您怎樣先不說了、我和美茵差點因為她
被人燒死在家裡,也不說了;單說就因為她那個酷吏,我跟妹妹當初在學校裡被
人欺負成什麼樣?我打架還手、進了派出所,結果她倒是二話不說直接當著那麼
老多人的面兒扇了我一耳光,就這件事,我能記她一輩子。」
「唉……」父親嘆了口氣,「我也沒別的意思。這以後她就是你的直屬上司
了,我的意思是,讓你以後跟她相處的時候,可以稍稍壓住點火。她一個女人在
警界獨當一面,也不容易。」
「……這點事情我還是有分寸的。」我說道,「所以您就因為這個,在這兒
坐了一夜。」
「不是。」
「那是因為什
麼?還是因為擔心美茵對您和陳阿姨的事情有反感?我昨天吃
飯的時候都勸過她了。您放心吧。」
「也不是因為這個。」父親說道,「我突然發現我忽略了一件事,關於命案
的事情。」
「您還在為這個事情糾結?」我有些驚訝,「您別多想了,這件事情交給我。
本來這方面的東西就是應該警方處理的,我會找機會跟夏雪平還有其他局裡領導
彙報的,到時候如果需要,還要找您幫忙。」
「那是必須的。但是有一個漏洞,我疏忽了,你這個警校高材生也疏忽了。」
「那是什麼?」
父親說著,把一摞紙交給我:「這個,你裝起來吧,這是我昨天覆印的東西,
你是看過的,還是殺人預告和推理。現在時間還早,你再仔細看看,整個事
情有什麼漏洞。」
我左看右看,都沒發現什麼。
父親說著,用手裡的油筆點了點殺人預告上面的兩個字,我這才發現,自己
粗心了。
——封小明分明是死在燕江裡,而不是死在家裡。
「'燕江'裡……'家'裡……這個我還真忽略了!」我說道,「這是不是
故意的?按照您跟我講的,以往都是先發布殺人廣告,然後再發生命案。是不是
刊登廣告的人有意這麼做,想要混淆視聽?——明明案子發生在B處,廣告上卻
說發生在A處,從而達到一種聲東擊西的目的?」
「我說不準,只是昨天突然發現的。問題在於如果是聲東擊西,警方已經立
案了,但是在第二次的預告裡,為什麼上面還說封小明是死在家裡?這我就有點
不理解了。還有個事情讓我很在乎,所謂的'副市長侄子'和他女伴在車裡被殺
的事情,到現在那個推理也沒提及半點。」
「或許是寫手故意忽略也說不定。」我想了想說道。
「這就是需要你去查的了。」父親嘆了口氣,對我說道,「秋巖,你今後每
天都在跟危險打交道,萬事都要小心。」
「我知道了。」我說道。吃醋歸吃醋,父親這些年來對我的盡心盡力,我也
是一清二楚的。「呵呵,您就別為這些事兒擔心了。您還是回去再躺一會兒吧。」
「嗯。我待會兒等美茵醒了以後,我再去睡一會兒。」
「睡一會兒?您今天不上班?」
父親似乎終於鬆了口氣:「今天上午我放半天假,下午去開一個討論會就行,
晚上也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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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真是奇了。多少年了您都沒放過假了,哪怕半天假。」我對父親笑了
笑說道,然後站起身,拎起行李箱:「那您坐著,我先走了。」
「這麼早?你等一會兒!等你陳阿姨起來,你吃完早餐你再走也不遲。」
「我還真就得這麼早。局裡公寓房屋有限,今天報導的警員幹部又多,去晚
了,我可就嗆不著好屋子住了。」我笑了笑說,「等我先去選了屋子以後,我就
在市局食堂吃。今後就得跟著人家吃大鍋飯了!」
「呵呵,大鍋飯最不好吃呢。東西帶齊了麼?」
「差不多了,洗漱用具我備好了。剩下的缺什麼我再買什麼就好,反正市局
隔一條街的地方就是商業區,什麼買不到啊?您就別擔心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點兒。」最後,父親還是像我小時候,他每天在家目
送我上學一樣,對我說著一樣的話。
我叫了一輛計程車,二十分鐘後,我到了市局辦公樓。在值班室簽了個到之
後,值班室的師姐帶著我去了接到對過的市局家屬院,敲了敲9號樓一樓值班室
的門。
「7、9號樓、號樓,都是局裡單身警員的住宿樓。都歸這個佟大爺管。
你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他就行。」
「好的。」我笑了笑,等著佟大爺開門的時候,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師姐。
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三,瓜子臉、身材苗條,氣質跟陳嫂差不多,不過她比常人
要多出一種古典美來——睫毛長長的向上彎曲;一張櫻桃小口上面什麼都沒塗抹,
可是嘴唇厚厚得,讓人有想要吻上去的衝動;鼻樑很高,但是鼻子很是小巧可愛;
臉上手上膚白如脂,手指長長的,像剝去了硬衣的春筍;胸部隆起得飽滿,看上
去十分可人,但是風紀扣卻系得嚴嚴實實,因此我並不能猜出來她的罩杯。
雖然穿著一身現代警服,但是我卻總覺得,她像是從明清古代繡像畫裡走出
來的女子一般。
她話不多,也並不怎麼看著我,可她說起話來的態度,卻不卑不亢。看著她
的面龐,我感覺似乎是見過她的,可是在哪裡見過的,我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我想了想,對她開了個玩笑:「師姐,您住哪的?該不會也是這幾棟樓裡的
一棟吧?」
師姐轉過頭,沖我瞇了瞇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道:「還真教你猜對了,
我跟你一棟樓。但一個月以後,我可就搬出去了。你要是想搬出去,別從師姐我
這打主意了。」
「哦?是麼?」我知道她話裡有話,對我笑著,心裡卻開始生厭,可我這人
偏偏就是嘴上不饒人:「師姐因為什麼搬出去?難不成是師姐的工資不夠後勤處
扣房租的了?」
果然,她無奈地抿了抿嘴,對我說道:「一個月以後我結婚。結了婚當然就
要搬出去了。」接著,她想了想,對我說道:「何秋巖是吧?你剛來咱們局裡,
我也沒多餘的喜帖,就不請你了。」
「哎呀,師姐能把這訊息告訴我,已經不見外了。恭喜恭喜!」我說道。這
麼一說,她臉上的顏色才緩過來一些。「我看師姐您在人事處值班,師姐您是在
人事處聽差的?」說實話,萬一她要真是人事處的,我還真的不敢怠慢了。所有
的工作單位、部門、企業,管人力資源的都是惹不起的。
「我不是,只是輪崗值班而已。我是重案二組的。」說著,她對我伸出了纖
纖玉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趙嘉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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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霖……這個名字也很耳熟,但我真心想不起來我是從哪裡聽到過這個名
字,但絕對不是我們警院或者警專,否則我不可能會不記得
。
「您好趙師姐,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我是重案一組的。」
「我知道。你以後就是跟著夏組長的了。而且我還知道你是夏組長的兒子。」
趙嘉霖說道。
「這點八卦師姐都知道?」我想了想,問道,「這件事,局裡的人知道的多
麼?」
「不多。我也是從其他途徑瞭解的。」趙嘉霖說道。
「哦。那……我們夏組長,也住這三棟樓其中之一?」
「她不住。所有二級警司以上警銜的幹部,全住在外面,警員住宿本身就有
限。你們夏組長住在三條街道之外的馨園小區。」
我剛想再問些什麼,九號樓一樓值班室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身高勉
強一米七、滿頭花白的老頭,穿這件背心、身上還披了一件黑色馬褂。他手裡還
拄著一根藤木柺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而且咳嗽,咳嗽的聲音也很大。雖然他
這樣,但是一身的肌肉看起來不比我差,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佟大爺,您怎麼才開門?」
「我不是找鑰匙麼?小何一大早過來挑房間,我不得先把鑰匙找到麼?」
小何?
「大爺,您認識我?」我看著佟大爺問道。
佟大爺盯著我看了兩眼,說道:「我不認識你。但是總務處把你的檔案給我
了,上面不是有你的照片麼?我記住你的照片了。」
「哦。」我答應到。我心裡覺得還是有點古怪,但是卻不知道嘴上該怎麼說。
只聽佟大爺對著趙嘉霖說道:「行了,你回去吧。這有我呢。」
趙嘉霖跟佟大爺打了聲招呼,然後離開了住宿樓。
佟大爺看著我,笑了笑:「臭小子,跟我來吧。」
我總覺得奇怪,佟大爺怎麼對我有一種認識了多年的感覺,而且他還把我當
做忘年交;但我和他分明今天才見過面而已。
我一頭霧水地跟在他後面,他拄著柺棍拎著一圈鑰匙,帶著我進了電梯。把
我領到了二樓:「喏,二樓這的2、24、26到2,全都是空的。
你自己看看自己挑。看哪間號就挑那個。每一間基本上面積都一樣,但是戶型不
同。自己看吧。」
我順著走廊,便看到一組套間,這套間左邊是安全通道,右邊是清潔物品室,
對門是一面牆,旁邊是走廊,這個套間裡面還分成了兩個小間,一間是臥室、一
間是書房,臥室向外還有個陽臺,雖然不大,但是看起來很溫馨,最重要的是,
這個套間跟誰的房間都不挨著。
「佟大爺,我就要這間了。2。」
「呵呵,臭小子真會挑地方!」佟大爺說著,把這個房間的鑰匙給了我:
「本身咱們公寓的隔音就挺好,你還挑了個這個地方。看樣子,你小子是想帶姑
娘回來快活呢!」
佟大爺歲數大,說的話倒是比年輕人都開放。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佟大
爺……您說什麼?我還是單身呢!」
「單身又如何啊?這一共六層樓,但凡號的屋子都是桃花位,無論男女
想要走桃花運,就住這屋子就對了。剛才送你過來的小趙,她就住你樓上。這不、
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之前追她的男人也不少!不過這小趙是個格外規矩的姑娘,
老早就有男朋友了,因此也沒理會別的男人,就跟了那麼一個。」佟大爺看了看
我笑了笑,說道:「倒是你小子,一臉的風流相!」
「佟大爺,您還會看相呢?」
「呵呵,什麼看相!你小子從警專升學到警院的,就你們這一批警專生,還
以為我不知道?個人生活一個比一個花花!還用看相?」佟大爺說著,帶著我走
進了2房,還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往裡放著新鮮空氣,接著佟大爺往沙
發上一座,對我說道:「說起來,幹刑警的,大部分私下裡的生活也都挺豐富的。
人無完人,誰都不是鐵打的,吃喝玩樂、車子、女人,誰都得有點愛好不是麼?
只要是別犯原則性錯誤、別給自己工作和社會造成損失就行。等你開始工作就知
道了,別以為重案組多壓抑,實際上,腔調多著呢!」
聽大爺一說,我心裡突然覺得有些愕然——難不成市局也像我們警專似的?
不過要是真這樣的話,如果被老百姓知道了,還不得跟檢察院舉報,說市局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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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佟大爺從自己的黑色馬褂兜裡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支放在嘴裡,
點燃後抽著,又從書房書桌上拿起一隻玻璃菸灰缸,把菸灰撣在裡面。接著舉起
煙盒,對我說道:「看你的樣子還沒吃呢吧?等食堂開飯、局裡上班還得有一會
兒。來一根?」
我擺了擺手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抽菸。」
我倒是不反感煙味,但是我還真就沒有吸過煙。
佟大爺聽了,居然有點憤怒地把煙盒拍在了茶几上,接著對我說道:「不抽
煙哪行?來一根,自己點!」
大爺的話甚至有點像是命令一般,看著他凌厲的目光,我一點反對的機會都
沒有,只好從裡面抽出一支來,用打火機自己點上。我對著菸嘴猛吸了一口,接
著煙霧給我嗆得不行。
「這就對了。要不然,你以為局裡給你們,尤其是男警員的屋子裡配上一個
菸灰缸是為了乾什麼?平時喝酒麼?」
「酒可以喝一些。」
「嗯。」佟大爺點了點頭,對我說道:「煙這個東西要抽,雖然不能多抽,
但是也得會抽;酒這東西要少喝,但也不能不喝。你說你一個當刑警的,煙不會
抽、滴酒不沾,你要是真面對犯罪分子和黑社會成員的時候,你怎麼跟他們周旋?
你跟他們面前講健康原則,他們反倒是會笑你未經世事嘞!到時候,你可什麼都
沒辦法從他們嘴裡套出來。」
「你這話說的,我就有點不同意。」看著佟大爺,我說道,「為什麼做警察
的,就一定要菸酒俱全才能跟犯罪分子和黑社會進行鬥爭呢?」
「嘿,我還覺得菸酒俱全還不夠呢!你要是局裡做財務或者後勤的,也就罷
了,誰讓你是要去現場、去前線的刑警呢?要是想做一個優秀刑警,還必須得心
黑。」
「心黑?」
「沒錯。呵呵,就是心黑。而且要比罪犯和黑社會的心還要黑!這樣你才能
有信心有能力戰勝過他
們。不過心是黑的,魂兒可得是白的。我這麼說,你是不
是有點糊塗了?——當警察的,黑白之間得拿捏得當,心黑是給你自己從這個職
業中好好活下去的資本、魂白是給你自己活下去的意義。你們年輕人不總是說什
麼'不忘初心'麼,就是這個道理,知道嗎?」
這種說法,我確實是次聽說,警校當初可沒腳窩這些。我心裡依舊對此
不敢苟同,但是也只好點了點頭。
正說著,走廊裡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大爺拄著柺棍站了起身,站在門口看
著。我也有些好奇,跟著大爺站到了門口。22房間的們打開了,從裡面走出
兩個女孩,這兩個女孩全都是普通白領打扮,婀娜多姿。22房間的門口站著
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三個人都在說這話。接著,只見那男人分別跟那兩個女孩
舌吻了一番,兩個女孩才依依不捨地跟那男人告別。大爺看過了,又回到了沙發
上,對我用大拇指指了指外面說道:「看到沒?這就是局裡的常態。這小子,是
經偵處的王牌警官;那倆女孩,一個是發展銀行投資部的總監,一個是會計事務
所的金牌審計員,都是她的女朋友。」
「那……局裡就這麼容忍警員私生活這樣?」
「哼,風紀股的人能管得了什麼?現在不像過去,現在得審查制度是隻審思
想行為、原則紀律、經濟貪腐,至於個人生活問題,早就沒人關心了。風紀股的
人,在局裡都是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呢,他們管得了外面的風化問題、管得了內部
的?何況這小子,本來就因為這兩個女孩給他提供的、從自己單位裡拿出來的數
據資料,已經破獲了本市的好幾起經濟犯罪案件了,還得到過上面的嘉獎,這樣
的人,誰能說什麼?能破案、能保護老百姓的財產和人身安全,能維護國家利益,
誰還管你平時跟幾個人交往、睡幾個人啊?再說了,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同時有兩
個女朋友啊,而且那倆姑娘相處的還跟親姐倆似的,這也是個本事!」
「開眼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在警校裡我還以為,萬事以身作則、
潔身自好,用清規戒律要求自己才是好警察。」
「呵呵,潔身自好。潔身自好這四個字,很多人都誤解了。它這個詞語說的
不是要你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它說的是要讓人為人處事對得起良心——只要不危
害別人,都是對得起良心。萬事以身作則、清規戒律——要是真正信奉這兩個東
西的警校畢業生,那不是去了安保局、國情部,就是去菩提山蓮華寺出家當和尚
去了。在市局,優秀的警察都是怪物。」
「那按您的意思,我能成功被分配到市局來,我也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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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要我看吶,你小子現在還不是;不過有當怪物的潛質。現在你充其
量,也就是小怪物崽兒。」
「哈哈哈哈!」聽了佟大爺的話,我不禁開懷大笑。佟大爺也跟著我樂呵。
我笑罷,接著問道:「那您說說,我們夏組長也是像那個男人一樣,個人生
活風流麼?」
「夏組長?你說夏雪平?」
我點了點頭。
佟大爺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這麼跟你說吧,整個市局裡邊,
最讓一幫打光棍的男人們頭疼的單身女警,一個就是今早你剛才碰見的趙嘉霖;
另一個就是夏雪平。這倆女人都一個樣,冰冷,像是從北極來的,局裡有好事之
人給這兩人還取了個外號,趙嘉霖人稱'冰格格',而夏雪平,不少人都叫她'
冷血孤狼'.」
取外號的那個人還真挺有才的,趙嘉霖一身古典氣質,確實很像個郡主或者
格格;夏雪平呢,看著漂亮、安靜,實際上骨子裡也有一股狼性。我很小的時候,
電視上演的電視劇,那時候父親就總開玩笑,說夏雪平跟郭襄一樣,
都是喝狼奶長大的。
我這樣想著,佟大爺繼續說道:「不過這倆女娃子還有不同:趙嘉霖是屬於
那種以柔克剛的,無論別人怎麼挑逗、撩撥,她都不驕不躁,不羞不怒,該怎樣
還怎樣,要真是惹到她了,她就直接走投訴渠道,悄無聲息的把狀告到人事處,
或者局長、副局長那裡去——你們刑警隊因為這個,不少人都被嚴懲、下放到周
圍縣裡、甚至是鄉鎮派出所去了。」
「天吶……不動聲色就把人弄走,這師姐有點意思,」我心想,這女人輕易
惹不得,雖說本來我對人妻或者有男朋友的女生興趣本身就不大——當然,吳小
曦是個例外,「看來我得離她遠點。」
「有的時候,話在心裡想想就可以了,別說說出來。說出來了,搞不好事情
會往反方向走的。」
「啊?」佟大爺的話說得我心裡發毛。
「哈哈哈哈……」佟大爺看著我窘迫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敢情這老頭拿
我開心。只聽佟大爺繼續說道:「至於夏雪平那個女娃子……嗯……這麼說吧,
假如把她們倆比作吃的,那麼趙嘉霖就是一碗泰式冬陰功湯,喝的時候感覺有鹹
有酸,還挺可口,喝了之後從食道到胃裡才感覺到一股後反勁兒的辣;而夏雪平,
就是一盞四川麻辣牛油火鍋,一開始就讓你覺得燙口。市局年年從分配來的新警
察不少、從別的地方外派、調職過來的警察也很多,這裡面肯定什麼人都有,其
中就不乏想要佔夏雪平便宜、吃她豆腐的,但只要對方的不軌行為一暴露,夏雪
平二話不說,不管當著誰的面、也不管那人有沒有後臺關係、在警界多大的資歷,
夏雪平那女娃子肯定是伸手就打;前年國際刑警派來一個白人老外顧問,之前就
聽說他外駐東南亞的時候,睡了當地整個警察局的女警,還有男警員的女友老婆,
甚至連局長的老婆和女兒她都沒放過,但就為一來這人資歷太複雜、二來從外形
上看就不好熱,因此沒人敢出頭;結果這鬼佬色狼來咱們F市,在歡迎宴上盯上
了夏雪平,多盯了夏雪平的屁股幾眼、還摸了一下臉,夏雪平當著省廳領導的面,
照著那洋鬼子的襠就猛踢了一腳。第二天一早,那洋鬼子哭著喊著就回國去了。」
我討厭夏雪平,但聽到她把那色鬼教訓了一頓,這種事情我心裡極其
地解恨:
「那後來呢?」
「那洋鬼子到現在,下面那玩意還不能用呢,那顆'筋骨囊'徹底被夏雪平
那一腳踢碎了,他在社交網站上到處跟人得意顯擺的那根'香蕉棒子'的血管也
被踢裂了——這不是我瞎說的,這是國際刑警發來的問責函上說明的。」
好麼!我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我對著鍾揚的一腳來。夏雪平這「斷子絕孫腳」,
被我完美地繼承了。
「那她有沒有受到責罰?」
「肯定有啊。」佟大爺說道,「國際刑警一個月以後派來一個美籍亞裔顧問,
對著省廳領導發了一通牢騷,省廳領導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但是事情有可能關乎
到外交,所以像徵性地跟咱們市局的正副局長數落了一通。徐局長其實沒跟夏雪
平說什麼,甚至壓根兒當這事情就像沒發生;可是沈副局長倒是當著全域性警員的
面對夏雪平進行了著重批評。——唉,其實這點事誰心裡不清楚呢?事情後來還
傳到了東南亞,那個白皮色狼曾經的駐地,當地的警察局還專門發來了一封郵件,
含蓄地表達了感謝。你說說……這事兒弄的!」
「那這個趙嘉霖跟我們夏組長關係好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老話講得好啊: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這是兩隻
母老虎啊!」
聽了佟大爺這句話以後,我忍俊不禁。
「話說小子,你到現在還沒想起我是誰來?」佟大爺突然對我問道。
「啊?」我被這句話問懵了。
——我真的不記得之前見過這個老頭啊!
佟大爺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搖了搖頭,「唉……也難怪。算了,想不起
來不想了。這會兒時間差不多了,食堂該開飯了。你收拾收拾東西,去食堂好好
吃點東西。今天你剛入職,估計事情多著呢。而且你們刑警隊的出生入死,在吃
喝上面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其他的事情沒什麼告訴你的了,電腦連的區域網,屋
子裡還有WIFI無線網;這臥室在裡面那間是浴室洗手間,床頭旁邊那個門是
壁櫥住宿樓頂樓是棋牌室,地下室是游泳池和健身房。年輕人,該忙忙吧!老頭
子我,也不多跟你扯閒淡了。」
說著,佟大爺便站了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去。
「對了,」佟大爺想了想,又轉過頭來對我說,「你要是沒什麼事了,有功
夫到我屋坐坐。老頭子我一個人怪悶的,就想找人聊聊天。」
「行!有功夫我找您喝酒。」
佟大爺笑了笑,接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