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找。

從被大太監符柏楠挖來，涼鈺遷打獄個小小刑名坐上去, 自洪夏年掌政司禮監，年與翰林官安蘊湮婚，八年並掌東廠，位子坐到年，他已近十了。

老皇帝死了，符柏楠死了，三任錦衣衛提督，全都死了。

朝局兩代更迭，幾十年世事更新，只有半分功夫會他還活著。

他得謹慎。

官有官府，賊有賊窟，李斂費了大力氣奔波往來，動了周身切訊息網，終於還是查到了涼鈺遷外宅。

以這個人所處位置而言，他家宅實在小之極了，三進院子十個僕人，用人極為嚴格，從查到到摸清侍從換值時辰，李斂又花了許多時日。

直到見到涼鈺遷那日，李斂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喝酒了。

她要殺人之前從喝酒。

那日天很悶熱，仲夏京畿絲夜風也沒有，她穿著身侍從服侍，跨過進進院子，走進涼鈺遷屋子裡。

他得很好看，著身絳紫笁羅綢緞，側身坐在腳踏上，說話時嗓音蒼老而細啞，似女又近男。把聲音壓得低低，手搖蒲扇，懷抱著他同樣年近十，蒼老愛人。

見到她，涼鈺遷說第句話是紅鳶，去把紗帳綁上，夫人睡著了。

看著他，李斂想起破廟中那些擠擠挨挨囚鴨，想起烏江臨走前大雨。

她又想，放在以往，她什麼都會想。

賀棲風說得確差，她確實成為了個軟弱人。

朝前來步，李斂用綁紗帳綢帶絞死了涼鈺遷，還有他睡夢中愛人。

第二日，李斂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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