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簷拎來壇上紹興老燒，仰頭喝了大。

酒肚，燒刀如同烈火般劃開李斂脾胃，從嗓眼路燃到腸裡，在裡頭頓左衝直撞，終化作兩聲嘆息，被人昂首吐納去。

李斂得嘶嘶抽氣，待酒嗝來，她支稜著腿也放去，鬆鬆快快晃腿著，雙眼迷濛，望著遠處內院開鑼大戲，半晌才又看向方。

她愣了愣，緩慢道：“張公公，你診麼還沒肘？”

張和才真想給她兩掌抽到裡去。

正憋著氣，恨望了李斂半晌，忽道：“你酒哪兒來？”

李斂道：“廚房裡來啊。”

張和才道：“哪個廚房？”

李斂有些遲鈍，半晌道：“啊？”

張和才道：“哪個廚房！”

李斂嗤嗤起來：“張公公，你診麼和個老太太似，囉、囉說得很。”

張和才叫她氣得尖聲叫道：“你娘才是個老太太！”

李斂樂道：“也是，老頭兒才對了。張老頭兒。”

自叫了兩遍，她又道：“哦，我知了，看我喝你饞了是不是？”

張和才啐罵道：“我饞個屁我！你打哪兒偷酒？啊？我告訴你，府紹興老酒可都是有數兒，你敢偷兩酒，我叫你吃不了——喝、咳咳咳、咳！”

仰著頭正言語，李斂忽然打身後又拎酒罈來，對著張和才嘴朝倒，準準倒在了大罵嘴裡。

張和才沒有防備，被她倒了個正巧，酒又醇厚辛辣，灑進嗓眼彷彿灑進把尖刀，嗆得抓著喉嚨大聲咳嗽起來，咳得滿臉通紅，彎了腰去。

李斂大起來，邊邊又喝了大，拎著酒罈道：“張老頭兒，你若還饞了，記著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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