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旁人眼裡看來，林星辭還是張面無表情的冰山臉，顧遠山卻自覺扳回城。

尤其當發現，向來滴酒沾的林星辭竟然拿起旁的酒壺，更是樂可支。

杯酒去，林星辭顯然適應酒的味道，鼻子微皺，顧遠山低聲嗤笑。

林星辭興，就興了。心情，看什麼都順眼，菜也吃，酒也喝，喝了少，直鬧到深夜才被石棋扶回去。

睡了知多久，忽地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有盜匪，倏地睜開眼，扇游魚屏橫在眼前，沒有黃沙，沒有馬賊。這才放鬆來。

屏風另頭有人了蠟燭，朦朧的光暈照個黑色的影子。顧遠山扶著腦袋坐起，環顧周。

床頭堆著幾本書，牆上整齊掛著淺色的衣，蘭草低垂，燻爐嫋嫋，乾淨又整潔，怎麼看也是住的東廂，說是林星辭的房間還比較像。

多半是喝多了亂走，林星辭本人也喝醉了，平時屋裡又要人伺候，因而完全沒發現就在裡面。

顧遠山撇嘴，正打算去，卻聽見裡屋的人吐了氣。

很淺的道氣音，有些穩，沒什麼稀奇的。

可知於什麼心態，站著頓了會兒，雙腳朝外，腦袋卻轉向裡側，是個彆扭又矛盾的姿勢。

片刻後，終究還是奇心佔上風。

看看而已，又會怎麼樣。

頭，被自己說服了。

顧遠山自小習武，繼承了父親的手，走起路來半聲息也無，走到屏風前，朝裡面看了眼。

晦暗明的燭光，林星辭脫了外袍，沒穿鞋，雙手抱膝坐在床沿，黑潤的眼睛像覆著層水膜，呆愣愣地盯著燭火，那模樣竟有幾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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