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才五歲的蘇思遠還思不了那遠，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賴在爺爺奶奶家。眼看要走了，他跐溜竄上床，往牆角的被臥垛裡一拱，爸爸就夠不著他。

“你來。”蘇傾奕貼在床邊，手指著他：確實夠不著。

“我不走。”他半蹲半撅著，只探一顆腦袋。

“來。”

“不走！”

“你現在怎這不聽話？”

“我就不走！”

“來時怎答應我的，忘了？”

“我不走就不走！”

蘇傾奕不好爬人家的床，把賀遠拉上前，說：“你來，帶他走了。”

“爸爸說話不算話，都答應好了！”蘇思遠不依，急得在床上直蹦躂，被臥垛都讓他踢散了。那小眉頭小鼻子，全擰到一起，瞅著眼圈也紅起來。

蘇傾奕說：“我從來沒答應你不去幼園。”

“他答應了！都拉勾了！”

他指的是賀遠。從學校放寒假，賀遠沒在這爺倆中間和稀泥，尤其近半個月。春節要來了，班上的小朋友一個個被家長接回家，蘇思遠卻因為爸爸時不時要往系裡跑，依然只待在幼園。哪待得住？天天早上，爺倆在院門鬧彆扭。一個說，我要去奶奶家。一個說，不總給人添麻煩。我不鬧。不鬧也不行。我就要去。你就要，什都聽你的還行？通常對話進行到這裡就沒有話了，接來就是噘嘴，瞪眼，氣鼓鼓，爸爸拉他的手他也不給。昨天不光是不給拉手了，小傢伙整個賴在門墩上，太歲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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