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泠能聽懂陳村漫生活中的掙扎，也僅僅只是聽懂，而是設身處的理解。些散發著黴味和幽暗氣息的往事，對他而言，始終處於個遙遠的方，像物落在水中的影子，影影綽綽，只剩個大的廓，寒涼冷暖，他無從會。他從陳村的訴說裡抓住兩個關鍵詞，“錢”和“工作”，工作也是為了錢，所以，最後，就是錢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解決啊，他缺錢，想到這裡，他心輕鬆了些，臉上的表也舒展開了：“有錢，你工作們的生活也沒問題的。”

陳村搖頭，他看懂的神，他以為陳村是相信他，急急說：“沒用家裡的錢，寫小說可以自己掙錢的，小說寫得壞……”他又為這謙虛的話意思起來，臉上微微發熱。

“你懂，這本是錢的問題。”陳村幾乎是粗暴打斷了他。

這次他看懂了，陳村的眼神，是被冒犯後的憤怒，憤怒裡還有些憐憫，這憐憫把兩個人劃分成兩個陣營。

他受了這眼神。以前，他的弟弟欺負他，他暗暗忍耐，他知，他只要想，隨時可以把他們教訓頓，所以這忍耐並沒有多難熬，更讓他難受的，其實是他次爆發之後的事，弟弟們看他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 裡面還有藏住的憐憫，躲閃的眼神彷彿在說“啊，他是個正常人，所以就原諒他吧，畢竟他也很可憐。”這憐憫沒有期限，時刻提醒他，他和別人同，他是另邊的，兩邊各自擁有同的行事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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