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冬提著刀走過去，抬手把吊在床梁紅綢削斷了，只餘小少主手上分打著結。

他抬刀，在人頭顱上傾斜刀身，那刀上稠血突然找到了方向，彙集起來，遊蛇樣蜿蜒攀附而去。

少年玉做白皙面目染上溫血，淌過臉頰、鼻樑，著鴉羽似眼睫消失在床上。

血因為手腕行徑變換著滴落位置，周延冬避開了那張無法閉合嘴。腥紅畫筆只描繪在面上、髮間、甚至脖頸裡。

刀上血終於盡時，周延冬終於聲，打斷了季容北燥軟糯吟。

“聽說小少主前幾日行了冠禮？”

他在前幾個時辰才堪堪得知，他外之時，他死未卜之時，他小少主提早加冠了。

這樣重要場合，沒有人關心他在場與否。

他只是季家豢養惡犬，是狗群中最沉默最稱職那條，負責撕咬最難纏敵人。

他知，他本是狗，他該是金龍游於九天。

是季容北馴化了他，讓他甘願囿於此。

季容北“嗯”了聲以作回覆，摻雜在極重綿軟喘息裡，分辨清晰。呼喚極樂火焰在他五臟六腑裡燒，知每寸都彷彿將要斷裂開。

他抬眼盯著站著動人，眼裡是加掩飾欲求。

周延冬自然也收到了這樣眼神，他退後兩步，站遠了眯眼欣賞季容北面表。他把刀丟了，環抱著手。刀落在上發噹啷聲悶響，卻沒驚醒任何個人。

季容北，季容北。

這個人是這樣，直白而冷清，帶著孩童天真殘忍。

周延冬記得十年前他第次遇到小莊主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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