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要換成山東票，副軍長的臉色就更加不好了。他把楊愛源拉到一邊低聲說：“軍座，你真的要換張山東票發給他們。”楊愛源理所當然的說：“他們打的好嘛，多給點賞賜是應該的，不然誰還願意賣力實戰呢？”副軍長額頭冒汗：“你知道這是多大一筆錢嗎？那山東票比大洋還要值錢！你這一傢伙就掏出了好幾萬，以後日子還要不要過了？”楊愛源拍了拍這個老夥計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老兄，眼光放長遠一點……打完這一仗之後，我們都能領山東票了，以後的日子只會比現在更好！”副軍長有些差異：“閻長官下定決心了？”楊愛源苦笑：“你看這形勢，能不下定決心麼？再不下定決心，以後山西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現在土八路跟日軍僵持不下，我們加入能夠成為他們一大助力，真等他們佔了上風之後再加入，那就不值錢了！”副軍長連連點頭：“是啊，閻長官總是這樣精明！”隨後他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加入之後，那些普通士兵和軍官是沒有問題的，八路軍肯定會接納他們，但我們這些人怎麼辦？要知道我們都跟八路打過仗，見過血的，他們真的能不計前嫌接納我嗎？”楊愛源沉思了一會兒，說：“跟他們搞摩擦的又不是我們，是孫楚、朱懷冰、張蔭梧那幫王八蛋。我們投靠過去，就算不能繼續帶兵，至少也能撈個一官半職，哪怕他們是出於安撫這些剛靠過去的將士的需要也不會虧待我們的。至於孫楚、朱懷冰……”他冷笑了兩聲：“他們就自求多福吧！”副軍長不由得在心裡給孫楚、朱懷冰他們默哀。前些年國民政府軍跟八路軍搞摩擦，雙方明爭暗鬥斗的挺兇的，都見血了。其中搞摩擦搞得最積極的就是孫楚、朱懷冰、張蔭梧這幾個，尤其是朱懷冰，大號摩擦專家，死在他手裡的八路軍將死著實不少，八路軍把他恨得牙癢癢的，後來反摩擦，一巴掌就將這個上躥下跳的小丑給拍扁了，一點面子都不留。這傢伙實在是太招人恨了，以至於八路軍暴打他的時候，連駐紮在附近的第五軍都袖手旁觀，任由八路軍將他摁在地上捶。不過現在這個摩擦專家已經掉到湖北那邊去，當了民政廳廳長，也算是對他被八路軍打成光桿司令的一點補償吧。但孫楚就沒有這麼好的命了，他依然是晉綏軍第6集團軍的軍長，現在整個軍隨軍都選擇了投向八路軍，他該如何自處呢？想想都覺得好玩。不過貌似孫楚還沒有想到這些，閻老西下令晉綏軍向日軍發動全面反擊，他立刻就動手。他對閻長官是愚忠，他說過，閻長官跳崖他就跳崖，閻長官滾溝他就跟著滾溝，現在閻長官要換個老闆了，他自然不會對著幹的，立即指揮他的部隊向日軍發動了猛烈的進攻。晉綏軍這一動，整個山西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日軍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現在八路軍圍著這第36、第37師團暴打，晉綏軍第7集團軍猛毆已經被人打到吐血了第69師團，孫楚所部死死纏住了日軍第4旅團，傅作義向包頭髮動進攻……戰場形勢變得極其混亂。這種混亂是日軍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晉綏軍一加入戰場，他們最後一點機動兵力都給拖住了！八路軍還有整整一個旅的精銳沒有動呢！不過那個旅也要動了。就在晉綏軍在汾西暴打日軍的時候，河津方向傳來的隆隆炮聲。在十幾架作戰飛機的掩護之下，359旅八個團兵分兩路從山區殺出。一路殺向河津，一路殺向稷山。普卡拉攻擊機滿載的殺傷力巨大的炸彈從他們頭頂掠過，朝日軍陣地投下威力巨大的凝固汽油彈。頃刻之間，日軍陣地就變成了一片火海，被凝固汽油濺成火人的日軍在戰壕裡掙扎哀嚎，聲不似人，讓那些僥倖沒有被炸到的日軍毛骨悚然。還沒等日軍從凝固汽油彈轟炸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轟隆隆的炮聲就響了，105毫米榴彈炮，76毫米三炮，炮彈不要錢似的照著他們那已經變成火海的陣地猛轟！這也就算了，最讓日軍難以置信的是，他們居然看到了坦克！是的，坦克，整整20輛坦克！這些外形古怪的坦克，碾過土丘碾過荊棘從，輾過已經被大火燒的一塌糊塗的土木工事，朝日軍轟隆隆的衝了過來……在它們後面是貓著腰端著38式半自動步槍的八路軍戰士。看著這些坦克，日**都大了。第69師團是個治安師團，炮兵力量是很弱的，就更不要提什麼反坦克火力了，現在冷不丁的冒出了20輛坦克，讓他們怎麼招架！“這坦克好使！”來自捷克的坦克手諾瓦克興奮的嚎叫著，操縱著57毫米坦克炮瞄準幾百米外一個正在向坦克拼命掃射的機槍堡壘一個點射，一串57毫米炮彈掃了過去，準確命中，擊穿了土木工事鑽進內部轟然爆炸，裡面的日軍士兵一個都沒跑掉。他實在是太喜歡這種噸位不大但火力非常兇猛的坦克了，這比他在東線作戰時使用的四號坦克要好使得多！“你那玩意兒算個屁！”來自奧地利的卡爾中尉不服氣的吼了一句，瞄準一道戰壕轟了一炮過去……152毫米高爆榴彈。雖說謝里登坦克這門巨炮不怎麼招人待見，在美軍裡那是被各種嫌棄，但是土八路卻喜歡得要命，說什麼也要保留一批原裝正版的謝里登————完全可以當成自行火炮來用嘛！八路軍可沒幾根152大管子，怎麼能扔呢？這不，現在152大管子發威了，一炮就將戰壕給轟塌了一段，十幾名日軍士兵不是當場給炸得漫天飛舞就是被生生震昏！數十名日軍士兵從戰壕裡一躍而起，抱著炸藥包，舉著爆破筒，嚎叫著向坦克衝去。他們沒有能夠擊穿這些坦克的火力，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手段來硬拼了。面對這些瘋狂的日軍士兵，謝里登表示情緒穩定，連機槍掃射都懶，繼續大模在樣地向日軍工事開火，將其一一摧毀。當日軍逼近到三十來米的時候，裝甲兵引爆了固定在前裝甲的定向地雷，而且是好幾輛坦克同時引爆……一大片鋼珠雲密密麻麻的掃過，帶起一片腥風血雨，那些亡命的日軍士兵頃刻之間被打成了篩子，倖存的幾個也被掩護坦克的八路軍用波波沙點了名，自殺式攻擊變成了送菜。在坦克的掩護下，八路軍迅速逼近日軍防線，然後一聲怒吼，數不清計程車兵從坦克後面閃出，潮水般灌入日軍戰壕，用衝鋒槍、刺刀和工兵鍬跟日軍兇狠地拼殺。霰彈槍更是大發神威，成了最好的戰壕清道夫，一發12號霰彈轟過去總有好幾名日軍渾身是血，慘叫著倒下！河津外圍防線不到兩個小時就被砸了個粉碎，八路軍直撲河津縣城。稷山那邊打得同樣是火花四濺。這邊同樣投入了二十輛謝里登坦克，一出山區立即展開，儼然一道鋼鐵之牆向日軍猛壓過去。那些駐守在炮樓裡的日軍發出絕望的慘叫聲，面對這些鋼鐵巨獸，他們的炮樓純粹就是個靶子啊！事實證明他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些炮樓可不就是個靶子嘛！57毫米坦克炮照著炮樓嗵嗵嗵的點射，幾炮過來炮樓就給炸塌了，裡面的日軍有一個算一個，通通變成了肉餅。這不像是打仗，倒像是強制拆遷，而日偽軍就是釘子戶。可惜，在戰場上當釘子戶下場是很慘的，以往看似堅不可摧的炮樓在57毫米坦克炮面前不堪一擊，迅速在坦克炮的轟鳴聲中化作瓦礫。倒是幾股在稷山城外依託山勢構築工事的日軍讓八路**疼了一下，這些傢伙可不像炮樓那麼好打啊！不要緊，航空兵馬上就過來給他們排憂解難了。數架普卡拉攻擊機掛載420毫米簡易制導航空火箭彈撲過來，朝著日軍陣地開火，這些口徑大得嚇死人不償命的火箭彈砸過去，日軍陣地騰起了一團團橘紅色的蘑菇雲……奶奶的，居然是溫壓彈！這是第一**一回領教到溫壓彈的威力，排山倒海般的爆炸衝擊波將戰壕大段大段的炸塌，高溫高壓氣流沿著戰壕橫衝直撞，被它掃中的日軍不是渾身碎骨就是當場碳化，或者內臟碎片從口鼻中噴了出來。溫壓彈肆虐過後，整個陣地變成了煉獄。衝鋒的八路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紅旗插上了日軍陣地，然後……然後在燒焦人肉的惡臭中，看著那一具具死狀慘烈的屍體，不約而同的彎下腰去，大吐特吐！手段確實是兇殘了點，但很有效，稷山外圍防線被秋風掃落葉般清掃一空，稷山縣城就此暴露在日軍兵鋒之下。這一地區的日軍驚恐萬狀，求救電報和電話潮水般湧向第69師團指揮部，字裡行間就一個意思：“坦克！八路軍投入了威力巨大的坦克！我們沒有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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