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娟遠畏寒,後來還跟駱世兮住一屋,可能性不大。
那這個夜不歸宿的采女,只能是朱群靈了。
傅星河沒什麼興趣繼續深挖。
宮女都知道這事了,怎麼處理是暴君的事,她不好插手。
一陣濃烈的花香襲來,傅星河深呼吸了一口,捂住了鼻子。
桂花味兒太濃了,胃裡有些翻騰。
“娘娘,不舒服嗎?”夏眠擔憂地看著臉色一直很差的貴妃。
哎,陛下……采女哪有娘娘傾國傾城。
“沒事,給我倒杯水。”傅星河用袖子捂住口鼻,本宮能有什麼事,最多就是同情朱群靈而已。
同情而已。
暴君的技術……呵。
傅星河踢了一腳桂花樹,金黃色的桂花簌簌落在她頭頂上,激得她打了個噴嚏。
傅星河生氣地把頭上的綠葉子摘下來,餘光在樹林一掃,瞳孔驟縮。
【26】
【該藥物可阻止受孕,對孕婦有害,解藥:……】
系統掃描出一行紅字,而來源,正是桂花林裡面的人,雷娟遠。
今天太陽暖和,雷娟遠畏寒,在曬太陽。
傅星河腦袋上出現一個問號。
夜不歸宿的是朱群靈,雷娟遠的香囊裡卻有阻斷受孕的藥?
是雷娟遠想害朱群靈,還是有人分不清哪個采女,乾脆一起用藥?
她跟駱世兮胡編亂造,說後宮危險重重,不能公開懷孕,還真是說對了。
傅星河沒有打草驚蛇,也沒有靠近雷娟遠,遠遠地在亭子裡坐下,“別讓雷娟遠過來,去儲秀宮把朱群靈叫來,說今天太陽好,本宮邀大家賞菊。”
夏眠眼睛一亮,她就說貴妃不會善罷甘休,眼睜睜看著陛下臨幸別人,瞧,這就出手了。
傅星河啞然地看著夏眠的背影,彷彿看見一個寵妃身邊的惡毒丫鬟。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孟崬庭?
本宮人品正直,絕不在宮裡搞計生。
也不對……駱世兮是意外。
傅星河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夏眠把朱群靈帶過來,遠遠地,【26】這個數字就隨著朱群靈的走動浮躍。
朱群靈腳步虛浮,黑眼圈濃重,有氣無力的,看起來一夜沒睡。
“停。”傅星河撇過眼,捏著手指頭,“朱采女回去補覺吧。”
朱群靈像得了特赦一樣,連忙謝了謝貴妃,忍著睏意往回走。
“本宮看朱群靈的衣服髒了,怕是一回去倒頭就睡,都來不及梳洗,采女可不能這樣邋遢。夏眠,你去看著她,讓她換一套衣服再睡。”傅星河壓低聲音,“那個香囊,你給她拆下來悄悄燒了。”
夏眠不太理解,但是看貴妃的神色,顯然是在幫朱群靈。
她有點鬱悶,看昨天的情況,她還以為貴妃和陛下成了。等師兄他們找到秋醉回來,她們就能一起抱娘娘生的小皇子。
怎麼陛下突然這樣,娘娘也不太在意!
傅星河叫另一個宮女:“本宮想吃桂花糕了,你跟雷娟遠一起,採點桂花,明日會下雨,天黑之前多弄點。”
傅星河阻止了雷娟遠回儲秀宮,喝了口水,開始巡邏後宮。
有系統在,她倒要看看香囊的源頭在哪裡。
她認真地看著遇到的每個太監宮女,走了兩圈,便覺得這個方法效率不高。
下藥這種事,往往是同行的不正當競爭。
傅星河不想懷疑她們,但也得先去燕翩翩和高霓屋子裡看看,這兩人住一宮。
她轉身,突然看見孟崬庭的身影,看起來還是來找她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傅星河裝沒看見,繼續往燕翩翩那裡去。
“傅星河。”
孟崬庭咬著牙叫住她。
傅星河只好停住,看向孟崬庭。
本宮很忙的好麼。
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沒著落,就得替暴君找誰想害他子嗣。
孟崬庭道:“朕昨晚在月泉宮看見一個宮女。”
“陛下想封她什麼?”
“朕讓她擦了一晚上地板。”
兩道聲音同時落下。
孟崬庭真是讓傅星河氣笑了,這就是喜歡他的態度?!
虧他聽見風言風語,怕貴妃耍性撂挑子不幹,一下朝就找她澄清。
也不見這女人傷心。
沒組織沒紀律,宮女都跑到月泉宮去了,傅星河還在這瞎逛!怎麼也不見她逛到御書房去!練武場的路認得,御書房不認得?
孟崬庭:“封個屁,朕找你問罪的,你就是這麼管理後宮?”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人在認真宮鬥,有的人在玩後宮消消樂。
孟崬庭:貴妃太蠢了,給她下簡單版的。
傅星河:滾。
第33章
傅星河:“朱群靈去月泉宮做什麼?想給陛下搓澡嗎?”
孟崬庭見她說得輕飄飄, 氣地威脅道:“再有下次,貴妃代為受過,朕罰你去擦地板。還有, 你怎麼知道是哪個?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
傅星河:“猜的。陛下給臣妾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
孟崬庭三言兩語概括了昨晚的事。
大概就是朱群靈不甘寂寞, 私藏了一套宮女的衣服,以前都不敢走太遠, 繞著儲秀宮溜達, 這次膽子大了一些,撞到了月泉宮, 恰好孟崬庭進來沐浴,她就想趁機獲得恩寵……孟崬庭看見她扭頭就走, 順便讓她擦了一晚上地板。
被抓到時,朱群靈還扯上了駱世兮, 說宮裡后妃接二連三地消失,她跟駱世兮情同姐妹,想查明真相。
言語之間給自己塑造了一個為姐妹兩肋插刀的堅韌形象, 萬一陛下開恩, 就能借此飛上枝頭。
然而孟崬庭並不上當, 見鬼的情同姐妹, 託貴妃的福,他敢說,這個采女對駱世兮的瞭解還不如他多。
傅星河勾起嘴角,暴君還真是個香餑餑。
孟崬庭見她笑得出來,捏住她的臉蛋諷刺道:“貴妃的膽子也大得很, 就是走偏了路。”
要是把跟他吵架的膽量用在勾引他上,說不準就……呵,朕豈是輕易上鉤的人。
傅星河抬手捂住臉, 孟崬庭最近是不是捏她臉上癮了。
罷了,捏就捏吧,不摸整張臉就成。
傅星河壓低聲音:“陛下也算因禍得福,釣出一條大魚。”
孟崬庭挑眉,“嗯?”
傅星河道:“昨晚傳出陛下臨幸采女的訊息後,今天早上本宮就看見了雷娟遠和朱群靈被人下了阻斷受孕的藥。”
孟崬庭嗤笑:“多此一舉,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替朕生孩子。”
傅星河感到被冒犯,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麼不做避孕措施?
呵,本宮是阿貓阿狗,你就是狗男人,說一套做一套。
“陛下以後會有子嗣的,此患不除,永不安生。”
孟崬庭盯了貴妃的肚子一秒,因著他目前沒有子嗣可以被謀害,頗有點事不關己高掛起的怡然:“貴妃看起來比朕著急?”
傅星河被他盯得發毛,想抽他一巴掌,“你不急,是不是不行?”
孟崬庭臉色一沉,“你要不要試試?”
他掃了一眼傅星河,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畫面——傅星河懷孕七八個月,想跳腳,又不得不小心翼翼扶著肚子,怕動了胎氣,吵架吵不過了,只能溫聲細語地跟他講話,可能身上還會有奶香味。
這樣看起來就乖了。
就是……怎麼讓貴妃懷孕?
孟崬庭腦海裡突然湧起了一堆被他拋在腦後的畫面,盯著傅星河的雙眸驟然幽深。
傅星河的警報聲隨之響起。
傅星河臥槽一聲,果然懷孕是個危險的話題,好好的,警報聲怎麼響起了,暴君亡我之心不死。
她連忙轉移話題:“下手的人必然有人指使,包藏禍心,有造反之嫌。”
孟崬庭突然問:“你是怎麼知道香囊有問題的?”
傅星河圓滑道:“本宮的嗅覺一向靈敏,能聞出一些奇怪的藥味。”
孟崬庭:“能聞出味道不奇怪,知道它的效用可不簡單。”
傅星河見他不好糊弄,只能道:“以前聞過一樣的味道。”
說完她感覺孟崬庭的視線像利劍一樣射過來,目如寒潭,看得她彷彿渾身浸在冰水裡。
“聞過?”孟崬庭眯著眼,“貴妃用過?”
床事之後,用來避孕的藥品,傅星河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