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椹沒說一句話的走了。
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時不時的發呆,有幾次都差點從樓上的飄窗跳下去。
可我知道死亡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它賦予我的,只會是又一次消失的過去。
發現這種情況後,我第一時間就找了心理醫生,但有些話畢竟不能說,所以收效甚微。
可好歹我知道了用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因此開始天天泡在俱樂部和藍星,不是累到爬不起來,就是醉到人事不省。
這樣的生活過了沒多久,正好遇到了暴雨天,那個夜裡我第一次從噩夢裡哭喊著醒來,我驚慌失措的跑到四哥房間裡,抱著他發抖,哭著讓他不要走。
第一次他笑話著安慰我,第二次也能笑著抱我睡覺,可次數多了,四哥也知道有問題,卻沒法從我這裡得到答案,只能儘量每次雨天都能陪著我睡覺。
至於賀椹,也許是四哥找過他,又一次雨夜的時候,四哥不在家,三哥外出,五哥手術,六哥聯絡不上,家裡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只好開啟電視,正好是一部不知道誰看到一半的恐怖片。
片裡的門鈴響著,而我的門鈴也響了起來。
我從來不敢一個人看恐怖片,門鈴的響聲讓我閉上眼睛捂著耳朵尖叫出聲。
本來仗著家裡沒人聽不見,沒想到賀椹慌張的開啟門跑進來,抱著我就問怎麼了。
熟悉的人和聲音,我頓時緊緊的抱著他,指著電視屏,“換了換了!”
賀椹直接把恨不得響徹天際的電視關了。
外面的雷雨聲又清晰的傳了進來。
我依舊捂著耳朵,讓賀椹開啟電視,他沒聽我的,反而把我抱起來回到了房間。
他說,“我陪你,睡吧。”
159.
賀椹又回到了我身邊。
四哥也沒說什麼。
就好像劇情做了修正,哪怕再不同意,他們註定得一起共享我這個“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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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接下來都是串起來的回憶。(●? ?ω?? )?
160.
時間走到了六哥喝醉回來的那天。
六哥這個人被認識的人稱作弟控,我要有什麼事,他總是第一時間趕到。
就像那個突如其來的雨夜,第二天早早的從別的城市趕了回來,看到了我和賀椹手腳糾纏的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不高興的罵了一頓賀椹,但也沒懷疑什麼。
可沒過幾天,從一場娛樂公司聚會上回來的六哥,滿身混雜著香水味的酒氣,把正要出門的我推進了房間裡。
還不等我說他,他就手抵著我後腦,咬在我的唇上,舌頭無所顧忌的伸進去四處攪弄。
我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無能為力的悲哀,奮力的推開他,還附送了一個拳頭。
哪怕經歷過四哥的事,我也沒法接受其他哥哥對我有這種想法。
“你缺人就去找別人!娛樂圈裡那麼多要爬你床的人,你在這搞你弟弟?!”
瞿曜野一抹嘴角,輕呵一聲,“四哥親的了,我親不了?我和他又差了什麼?難道是他睡過女人我沒睡過,就要這麼區別對待?”
我的手又緊攥在一起,這種被撞破兄弟亂倫的羞恥,硬生生的把我升起來的防備撕了個粉碎。
“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哈。”瞿曜野問了一句,突然笑起來,“他前天喝醉了,一進門看都不看清楚,抱著我叫清清。”
瞿曜野一步步的朝我走來,“我本來想嘲笑他認錯人,他倒好,直接啃我嘴上了。清清啊……”
我被他逼到了沙發上,沒站穩坐了下來。
他就站在我身前俯視著我,像是在看什麼稀罕的東西,驀然低頭,“真招人喜歡。”
喜歡兩個字被他念得那麼粘稠,彷彿蜘蛛吐絲要將我緊緊的和他裹在一起。
我咬緊腮幫,想起身揍他,賀椹和四哥的前車之鑑讓我動不了手。
可我不想要就這麼妥協,我推開他站起來,拽著他的胳膊把人甩出了門外。
千句萬句懟人的話都被我壓了回去,只匯成了一個字,“滾。”
聽著六哥哼笑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遠,我背靠著門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
可接下來的一聲巨響,讓我渾身緊繃,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樓下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差點讓我也從樓梯上滾下去。
我看著他後腦下流出來的血,又想起了四哥車禍的那個晚上,瞬間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三哥也在家,恐怕六哥連最後的兩個小時都不會有。
我坐在搶救室外面的椅子上,抱著頭在三哥懷裡把自己縮成一團。
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拒絕他把他推出了門,這樣的程度都要讓人死亡嗎?連一點點緩衝的餘地都不再給我留了嗎?
當搶救室的燈熄滅,醫生走出來沉重的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的時候,我終於哭出了聲。
161.
死亡又一次給我蒙上了陰影。
我回到了六哥抵在沙發前,說那句“真招人喜歡”的瞬間。
這次我沒有不說話,我嗤笑一聲,“是啊,真招人喜歡。”
一句話,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聲音輕飄飄的,“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呢。”
六哥嘆了口氣,單膝跪在沙發上給我抹眼淚,“又沒怎麼你,這就變哭包了啊?”
我沒再抗拒他的動作,不論是擦眼淚,還是最後的親吻。
反正也沒用,何苦害了別人呢。
162.
瞿曜野生性張揚,在四哥面前一點都不控制自己對我的不同,四哥知道後,兩人經歷了不少次衝突,最後還是因為我嫌煩,躲到了賀椹那裡,才讓他們結束了天天的針鋒相對。
然後我遇到了讓我一眼就記住的姜婪,第一次,第二次,很多次的偶遇,雖然我覺得是劇情的安排,可我沒法否認姜婪是個很有趣的人。
他會在賽車贏了之後,專門來找我誇他,也會在失利的時候裝一裝委屈來討安慰,還會在察覺我情緒不好時,騙我坐上他的後座,在冷風裡不帶頭盔的去山上的車道,做極限跨越,讓車道上留下我們倆高亢的尖叫。
那段時間裡,姜婪的存在就是在劇情控制的暗無天日中突然闖入的一束光,給我灰暗的世界填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同時我發現,我的精神恍惚好了許多,或許是姜婪讓我轉移了專注於劇情的精力。
但這時候有多好,他對我表白後的效力就有多壞。
我千防萬防的“朋友”原來是我以為能夠安心的朋友,絕望之下又似乎沒那麼歇斯底里的痛苦,有的只是心力憔悴的疲倦。
那天順口的拒絕,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傷害,車輪爆胎時候,旁邊的人幫了他一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