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是胡之源失望的一天。

他不僅沒見到李光擎，潤娘也幾乎把那冊半假詭諜書翻散，仍沒說出個一二叄。

鳳兒執著，問能否從紙張和筆跡上看出什麼來，潤娘直接氣笑了。

“紙就是尋常的紙，跟錦兒記賬用的沒區別，密文也不是正經文字，哪有筆跡可循？即便有，娘也看不出，你外祖父活著興許能瞧出端倪。”

倆小人相視一瞬，同時垂下了頭。

不忍看孩子失望，潤娘捏著紙張捻了捻道：“這玩意兒看著有點年頭了，沒準兒寫它的人已不在世，追溯也無意義。詭諜書雖是咱衛家獨創，可畢竟問世百餘年之多，江湖上各路諜人雜如河邊草，保不齊哪一派專攻它，便留下此物。”

這點鳳兒想得到，因此生疑惑。

“既有人能把詭諜書復刻到這等程度，那或許也有比之錯漏更少的流傳江湖，咱沒發現而已。娘，都說物以稀為貴，這麼下去，詭諜書要不值錢了。”

“所以我們才要代代更新啊。”

“若更新趕不上覆刻快呢？”

潤娘被問一愣，不解看鳳兒，“這還沒坐上當家之位，你便開始愁這個了？莫杞人憂天，若真有哪日詭諜書消失世間，也是有更好用的玩意兒將其取代，優者存，劣者汰罷了。”

她不知鳳兒所愁並非這事。

如今的鳳兒早不是當初乖巧聽話、隨波逐流的嬌軟姑娘，經過見過種種跌宕，愈加覺得詭諜書不是好東西，諜人更不是好行當。她消停停地做名小妓是不上臺面，可至少給人帶去的是歡愉，做諜人則不然，誰知哪則訊息是用來害人的？衛家是有規矩，只管分內事，不顧及其他，但真的有人能做到完全不顧及嗎？她從沒問過母親，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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