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靖安本來想要詢問更多關於小蘿蔔的事情,但易清河用眼神阻止了他,沒讓他說下去。
詹嘯奮力地掙扎著,想要轉頭去看到底是誰把他提起來,但根本無濟於事。
“放開我,你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對我這麼無禮!”詹嘯怒喝道。
他像個小雞崽一樣,被辰風從後脖子上提起來,甚至連辰風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辰風提著他,直接把詹嘯的腦袋往桌子一砸。
砰!
詹嘯被他的氣訣砸暈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不直接殺了?”文天祥問道。
“幫我把穿越者從道鞘裡分離出來。”辰風說道。
“我不知道怎麼分離。”文天祥搖頭。
“我知道,你配合我就是。”
老爺子已經教過他如何分離穿越者,這個手段並不複雜,季阿公上次也演示過一次了。
“好。”
文天祥把自己的氣訣附著在辰風身上。
辰風抓住詹嘯的肩膀,他藉助文天祥的氣訣,然後把詹嘯猛地一扯!
嗡!
戴著骨齒項鍊的虯鬚大漢從詹嘯的身體裡被他拽了出來。
“你做什麼?住手——啊——不要!”
虯鬚大漢驚恐地怒吼著,他剛被拽出了詹嘯的身體,神情就變得無比恐懼。
房間裡的空氣,似乎有什麼波動閃爍著,覆蓋在了虯鬚大漢的身上。
沒等他喊出第二聲,他整個人就像是凝固在了空氣裡,彷彿變成了一座雕塑,動彈不得。
咔嚓!
虯鬚大漢的身體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宛若被打碎了一樣,一下子灰飛煙滅!
沒有了道鞘的庇護,顓頊帝的“絕地天通”直接把穿越者給抹殺了!
“絕地天通”這股氣息無處不在,殺人是無形無蹤的,沒有引起任何動靜。
砰!
詹嘯的身體掉在了地上。
辰風連忙蹲下來,嘗試去救詹嘯。
他手裡出現了一堆靈器,包括“迴光返照”和“死而復生”,各種靈器都作用在詹嘯身上。
這些靈器都是用來救命的,只要還吊著一口氣,就能夠把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然而詹嘯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沒有任何動靜。
靈器不管用!
救不回來!
辰風握緊了拳頭。
他心情很沉重。
“也許他們不一樣。”
文天祥知道辰風在做什麼。
辰風並不是要真正去救被奪走身體的詹嘯,而是想知道被奪走身體後,救回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因為安若雪和莫北飛,以及安天穹和莫東來,都是道鞘!
“我知道。”
辰風沒有氣餒。
也沒有去否認。
他必須這麼相信。
單靖安看見詹嘯忽然倒地身亡,還看見了一個人從詹嘯的身體裡被拽出來,也是震驚萬分。
他腦海已經轉不過彎來了,不明白為什麼詹嘯出現了兩個人,那個虯鬚大漢怎麼出來的,又是怎麼突然變成碎片消散了?
“你是小蘿蔔?”
單靖安總算把這句話給說出口了。
“是。”
辰風站起來,從容自在地看著單靖安。
單靖安一臉驚詫,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小蘿蔔的真面目。
沒想到前面還在感嘆小蘿蔔救走了易清河,不太可能會來救自己,結果後頭,小蘿蔔竟然就來了!
單靖安心裡忐忑不安,他和小蘿蔔沒打過交道,甚至在全九州都在討伐小蘿蔔的時候,他都沒有像易清河那樣為小蘿蔔說過話。
小蘿蔔恐怕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
“你在這裡殺了詹嘯,接下來會殺我滅口嗎?”單靖安苦澀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殺你?”辰風反問道。
單靖安一愣:“你和九州有仇,我是九州人,看見你親眼殺了一個九州人,你不殺我滅口嗎?”
“你會告訴其他九州人,詹嘯是我殺的?”辰風問道。
單靖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詹嘯。
這些天被詹嘯百般刁難,他巴不得親手殺掉詹嘯,只是一直不敢出手。
沒想到居然是小蘿蔔替他殺了詹嘯。
這等於是替他出了口惡氣。
單靖安搖頭道:“我還要感謝你殺了他。沒事,你要殺我滅口,就動手吧。”
他這些天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想擺脫九州也沒有辦法做到,也許死了是一種解脫。
再說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小蘿蔔的對手。
死在小蘿蔔手裡,至少還能簡單點。
可是辰風說道:“我和你無怨無仇,沒必要殺你。”
單靖安不解地看著辰風:“你會放過我?”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殺你?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辰風問道。
單靖安遲疑了一下。
他一時半會說不出來。
在天行者的示意下,小蘿蔔一直被冠上了殺人如麻的稱號,外界人人都說小蘿蔔濫殺無辜,十惡不赦。
但實際上他很清楚,很多事情都只是張口就來,拿不出證據。
“我不瞭解你,不好評價。”單靖安搖頭。
“老單,別多想了,這個詹嘯不是他殺的。”
易清河解釋道:“是顓頊帝的絕地天通殺了他。老單,你還不明白嗎?這個詹嘯不是原來的詹嘯了,他是被穿越者奪走了身體。”
“被穿越者奪走了身體?”
單靖安臉色變了變,他確實看見了辰風從詹嘯的身體裡拽出了另外一個人,但並不清楚穿越者這件事。
然而他身為九州曾經的天祖,頭腦還是有的。
如今的九州變成什麼樣子,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是說那些天行尊者,也都是和詹嘯一樣,身體裡還藏著另外一個人?”
單靖安很快反應了過來。
“沒錯,方秋瑤和賀文,都是被穿越者奪走了身體,這件事說來話長了。”易清河沉聲道。
易清河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絕地天通”的事情簡單地告訴了單靖安,包括九州的那些天行尊者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這個世界原本是怎樣的,全部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單靖安聽完,滿臉地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懷疑。
他不是易清河。
易清河腦海裡有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很容易就分辨出事情的真偽,但單靖安腦海裡只有一段記憶而已。
所以易清河的話在他看來就像是天方夜譚。
“這個說法有點懸乎,甚至荒唐。”單靖安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