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徒兒，深夜來訪有何事呢？”春曉坐在桌前上首，溫和地翻開茶碗，不急不緩給每個徒弟倒了一杯茶。

金宵最先忍不住，瞥了一眼下方的短髮少年，說：“太守老頭今天又催著我等替他打胎，我見師尊遲遲沒有動作，所以想要請示您，要不要明天幫他做掉。”

王泠一輕啜茶水，一言不發。

餘下兩個男弟子也無聲。

春曉輕輕撫摸兔子，將魏宋方才告訴她的故事，給幾個弟子又講了一遍，“……是以，陳太守懷著的是他的嫡親血脈，要是不要，明日先去問問他。”

幾個弟子應了一聲，便又沉默下來。

須臾後，金宵又忍不住出聲，他的目光不斷瞥向安詳躺在春曉懷裡的紅耳兔，“師尊，這真是可以窺見人間姻緣的魔物嗎？”他好奇地問：“他能看見凡人的命運，那麼能看見修士的嗎？”

春曉挑起眉，好笑道：“宵宵想要知道日後的道侶在哪？”

金宵抿住薄薄的唇，他生得細眉細眼，雅緻貴氣，是南國皇室一脈相承的面相，欺凌魏宋時趾高氣揚，氣人極了，而此刻臉頰飛紅，支吾答不上話。

春曉摸摸兔頭，“這得問它，肯不肯看了……”

她還欲說給點好吃的哄一鬨，沒想到小兔子十分愛顯擺，跳上桌子，一雙黑眼立即瀰漫上水樣的琉璃質感，對著金宵用力地嗅，嗅完之後，又去拱金宵的左手，金宵不好意思地將手攤開給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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