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男孩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消失,讓人幾乎以為是錯覺。
無盡的黑暗裡只有司昂一人他身後跟著四隻來自遠古時期的荒獸,一路安靜無聲地前行。
遲萻待在八寶乾坤瓶裡,神識一路跟隨漸漸地沒有再啃靈果,而是專注地看著外面行走在黑暗空間裡的男孩。
那樣的黑暗與寂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的虛無看一眼心裡都滲得慌。
她忍不住問道:“司昂,你害怕麼?”
小正太板著臉,格外的可靠“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現在只有你一個人”
“你不是人麼?”
遲萻被他噎得頓了下,才道:“我就是個廢材,什麼都幫不了你能做什麼?”
“有你就夠了。”他頓了下說道:“何況你不是廢材只是你的福澤被我提前耗光等以後你的福澤重新積累,你就能修煉,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神靈界。”
作為一株化形的帝霖仙草,福澤是遲萻修煉的根本。她的福澤因為抵抗天雷而被提前耗光,以至於雖有仙人之體卻一直不能修煉。不過這並不是永遠的,只要以後她的福澤重新積累起來,她就能繼續修煉,像其他的仙人一樣,向永生邁進。
只是,這個積累的過程是漫長的,中途甚至會有無數的變數,特別是作為一株可以入藥的仙草,卻沒有相應的實力保護自己,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司昂從來沒想過她會離開他的視線,只要他在,就不會允許人傷害到她。
聽到這話,遲萻忍不住抿嘴笑起來,絲毫不懷疑他的話。
或許這人一直以來說到做到,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漸漸地讓她對他產生信任,相信他能做得很好,從來不會讓她失望。
遲萻有一下沒一下地和他聊天,話題漫不著邊,卻始終沒有問他為什麼要帶她一起過來。
或許是這麼多世界,她已經習慣不管做什麼事都和他在一起,也或許是她不放心他,所以默許他將自己帶過來,無論他是怎麼想的,遲萻都不想去問。
突然,司昂跳到一隻荒獸身上,那隻荒獸開始奔跑起來。
“怎麼了?”遲萻問道。
司昂的聲音依然是從容的,“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哪裡能不擔心?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連作為仙尊的魔帝都無法再靠近,裡面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只有他一人,縱使他現在有神之軀,遲萻依然無法放心。
四隻巨大的荒獸在黑暗的世界裡全速奔跑,迎面而來的神力蘊含著絲絲異樣的狂暴的力量,司昂不敢將這些蘊含狂暴力量的神力納入體內,只能暫時封閉體內的各處筋脈,純粹以**相抗。
荒獸的速度極快,它們奔跑在這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世界裡,迎著越來越濃郁的神力,身上因為得到神血而豐滿的血肉慢慢地消融,彷彿附在骨架上的一層皮肉,不過因為它們的體積龐大,司昂坐在其中,仍綽綽有餘。
八寶乾坤瓶裡的遲萻看到那些荒獸的情況,明白外面的神力有多可怕,如果不是司昂將八寶乾坤瓶弄成他的本命靈器,只怕她根本無法跟著他來到這裡,如果讓那無處不在的神力闖進一絲,足以侵蝕她的肉身,估計她的情況不會比這些荒獸好。
從這些荒獸的身體變化中,遲萻可以推測,或許這些來自於荒古的強大荒獸應該就是被這裡無處不在的神力腐蝕成這般,直到失去生命,只留下一副骨架。
就算是骨架,也要被利用來攻擊闖進來的人。
荒獸終於停下來。
當看到懸立在黑暗中的東西時,遲萻控制不住渾身發抖,手指尖輕輕地顫著。
懸立在黑暗中的是一個人,他閉著雙眼,長髮披散而下,身上穿著一件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長袍,神色祥和,如山嶽般安祥沉穩。而奇異的是,不管遲萻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容,只能隱約感覺到,他看起來非常安祥。
縱使再安祥,也不能掩飾他身上的氣息。
那是一種令眾生敬畏懼怕的強大氣息,看一眼就要匍匐在地,不敢多看。
這是神!
仙靈界只有仙,神的存在十分神秘,甚至極少有人知道仙尊之上還有神,並且在那神秘的神靈界。如果不是這次司昂作為天生魔神降世,只怕仙靈界的仙人們依然以為修煉到仙尊級別,與天同壽,已經是盡頭。
神才是仙的盡頭。
仙靈界竟然有神,而且這神在仙墓深處
遲萻一邊掐住手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要被對方身上的神性影響,一邊理智思考。
“萻萻別怕,他的元神已經不在。”司昂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遲萻微怔,又仔細看那個看不清楚五官的神,確實沒有元神氣息,但就算如此,光是這副神軀,就讓人無法靠近。
然後遲萻很快發現,這個空間裡四處肆虐的神力,似乎就是從這神身上散逸出來的。
神的存在,對於仙靈界來說,絕對難以負荷,單單只是一具神軀散逸出來的神力,已經可怕到連仙尊都負荷不住,越是靠近這神,周圍遊蕩的神力越恐怖。如果不是這裡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大陣將此地封印起來,不讓散逸的神力衝出去,只怕仙靈界將會有滅世之危。
為什麼仙靈界會有神?
司昂從重新化成骷髏的荒獸背上一躍而下,來到那懸立在半空中的神面前。
他仰著頭看著那神,站在懸立在半空中的神面前,他顯得如此渺卻渾然不懼這神身上的神性威壓。
突然,那神身上散逸出金色的光點,那金色光點越來越多,在這黑暗的世界裡,格外的醒目,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卻比螢火蟲之光更強烈耀眼。
那金光越來越多,圍著神旋轉,直到將這黑暗世界都照亮後,它們突然擰成一股,朝下方的司昂身上撲去。
金光一股腦地闖進司昂的身體,他身上的衣袍鼓盪起來,那些龐大的金光爭先恐後地進入他的身體,將司昂的身體當成一個容器。
遲萻在八寶乾坤瓶裡看到這一幕,擔心得要死,卻出不去,也不知道做什麼。
突然,她的神識被彈回來。
“司昂!司昂!司昂!!”遲萻迭聲叫起來。
八寶乾坤瓶裡,除了她的聲音外,沒有其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