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手腳麻利撤換掉床髒汙泥濘舊被褥，換了在爐火烤綿蓬鬆新被褥，目斜視各自捧了件東西便去了。

嚴戎瀟自打歲往後就沒過床，都快十了，竟然晚節保，只覺老臉都要丟盡了，抓著謝謙衣袖捂住臉，掩耳盜鈴，假裝別人看見自己。

瑞珠捧來，恭順低著，謝謙拿巾幫嚴戎瀟掉汙跡。褪去，憂慮再次湧心，摸了摸嚴戎瀟肚，兒又在狠勁收縮，嚴戎瀟捂臉手指爪樣揪，沉悶又疼痛聲音斷斷續續。

“策快沒力氣了。”皺著眉對府醫，“需得儘快把孩接來。”

徐軍醫霸佔住紅木椅，拭祖傳金針，蒼老面容在燭火映照溝壑縱橫：“侯爺還撐得住嗎？”

嚴戎瀟肚太疼了，猜想自己表恐怕非常猙獰狼狽，便扯著衣袖蓋著臉，忍疼痛，緩緩：“還...行。”

謝謙心裡涼，就太意思了。抓著巾手禁抖，心臟七八氣。

“再順利，胎也腳逆產，”府醫自覺醫術比過徐軍醫，憂心忡忡，“怕有些困難。”

嚴戎瀟難得沒嗆聲。平素行事風格就喜劍走偏鋒，並穩健，又錯誤估計了自己狀況，可孩已經抵在產，胎也失少，個時候打退堂鼓已經現實。

箭在弦，得發啊。暗自嘆了氣，心想，老侯爺若在天有靈，還保佑自個兒孫吧，然搞屍兩命，嚴家可就絕後了嗎。

嚴戎瀟在柔布料細瞥了窗，銀灰日光已經映白了片窗紙，鳥鳴聲陣陣。臥房坐北朝南，窗朝向東邊，多時邊空就會灑落片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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