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殊途

黑貓不再是之前那個可愛的絨毛團子了，現在的它足有半尊佛像那麼大，鬃毛獵獵，碧玉的眼睛裡都是能凍裂魂靈的殺意，獠牙直接抵在青蛇原形的七寸上，喘息的熱氣讓她的血都涼透了。

蛇妖知道梨蕊只需要輕輕錯一錯牙齒，她就會命喪當下。

人妖殊途，她一旦得知你是妖怪青蛇還是氣若游絲地掙扎著說出了口。

我知道。蛇妖聽到梨蕊笑著說。

話音剛落，她就化作人形狼狽地跌坐在屋脊上，手裡的油紙傘破爛得只剩下折斷的骨架，她臉色煞白、嘴唇沾血，都不敢正眼去看貓妖。

嚇著你了？貓妖也幻化出了人形，一身黑衣勁裝，高束髮髻、英氣逼人，眉目如黛山碧水、含情脈脈，一雙淡色薄唇彎出微揚的弧度。

她看起來近乎完美，蛇妖偷偷想著，如果不能透過她半透明的身體看到遠山疊嶂、雲捲雲舒的話。

你嚇壞我了。蛇妖突然洩了氣，小聲抱怨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梨蕊這百年來的不易。

見諒，我只是有點緊張。

梨蕊伸手握住蛇妖的手，一股熱意從相貼的掌心傳到了蛇妖的身體，她一下子好了很多，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好。

用百年的道行作歉禮？梨蕊，就算是你，也太慷慨了。

梨蕊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毛，被她倆折騰得一片狼藉的屋頂頃刻間復原，貓妖又變回之前的小奶貓，不過精神看起來明顯萎靡了不少。

你該回去了。梨蕊沒精打采地下了逐客令，洛妤馬上就要給那數百盞佛燈添完燈油了，看到屋頂上的瘋女人？那會嚇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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