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日敬廷冬獵時差些在城郊的山上墜崖，武定候府的馬隔叄差五就要被拉出廄溜達一圈，檢查一下轡頭、馬絆、鐵蹄釘，若是乘馬還要定期維護馬鞍和鐵蹬。敬廷請回來一位老馬伕，年輕時在山丹馬場訓過軍馬，年紀大了身上病痛不斷才告老，如今在城北的雞籠山給一家富戶看圍場，那家人一聽是敬元帥想挖他去府裡養馬，忙不迭把人送來，臨了又是送東西又是加工錢，指望他能成條門路。

姓原的馬伕是有幾分真本事，只有一點，他好喝酒誤事。早年在祁連山為此受了兩次軍罰，屁股都被打裂了，走路像只螃蟹，可也沒戒掉酒癮。他去了敬府，頭幾天還親力親為喂草料，梳馬毛，騎著在院裡走兩圈，漸漸地見府裡除了元帥用馬，其他的夫人小姐都甚少出門，就生了憊懶的心思，只把乘馬料理得油光水滑，轅馬就交給徒弟去照看，每日下了值就去城西的小酒館喝到天亮，再晃回府裡一覺睡到下午。

前日也不例外，徒弟跑去問他，說府裡的一匹轅馬好像生病了，總是燥燥不安，把馬渾身摸個遍也沒有什麼傷口，他當時說了句什麼來著？

“......師父說那是匹騍馬，怕不是發......發情想兒馬了，還說過幾天尋個來......給、給它治治騷勁......”

“放肆，你當是什麼地方，容得說這些汙言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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