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吞吞的度過,大小姐快十七歲了。
她依然很矮。
即便總保持著一種泰然自若的樣貌,大小姐依然不由得感到有些心虛。不會真的是因為沒有吃夠東西,或者沒喝牛奶的緣故吧……
尤其是已經成人的管家身高完全合格,站在他旁邊時,大小姐仰著頭也不一定能看清他的臉,總需要他附身講話。這時候,就算是心如磐石的大小姐,也會感到自尊心上出現的裂痕和奇妙的羞憤之意。
喝不喝牛奶這種小事,居然會關於她的尊嚴。世界真是奇妙啊。
不光是牛奶,還有雞蛋,任何種類的肥肉,所有她覺得不好吃的蔬菜,大小姐都會理所當然的跳過。管家憂心忡忡的目光,習慣後感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甚至微妙的讓人愉快。但是,明明她父母都不矮,自己現在卻只有僕人一半高,這也太過分了。簡直是讓人做噩夢的程度。經過慎重思考,第二天清晨,大小姐深吸一口氣,舉起了裝牛奶的杯子。
然後她吐了。
不管是口感,還是味道,牛奶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牛媽媽給小牛喝這種東西,小牛真的能長大嗎。未來可能降臨的噩夢和現在眼前的噩夢哪個更糟,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一瞬間無數想法在她腦內盤旋。管家在事故發生的一瞬間,已經從椅子上衝了過來,用餐巾幫她擦臉。他半跪在她面前,在擦掉她留在臉上的一點殘存牛奶後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幫她擦掉胸口濺上的液體。丟臉到了極致,大小姐反而平靜了下來,這個角度,很方便她欣賞僕人溫順而俊秀的面孔。為什麼要擔心不夠高呢,她在心裡問自己,說到底,還是對自己的權威不夠確認吧。大概是把她的沉默當做了預設,管家開始用餐巾抹去那些吐出的牛奶。“您要換一件裙子了。”他建議道,舉動很小心,防止自己碰觸到主人的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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