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下班過來堵麼?”寧蛐問。
段宴把旁邊的圍巾拿過來,語氣低沉,“還好。”
“那我們現在去吧。”寧蛐見到圍巾怔了兩秒,然後自然的接過來,開始給自己戴,車上頓時哆哆嗦嗦吵了幾分。
“嗯。”他鼻音有點低。
寧蛐詫異道:“你感冒了?”
“一點點。”他垂了下眼,視線移到了寧蛐旁邊,提醒道:“安全帶。”然後,在她的腰間又停頓片刻,緩緩收回眼神。
寧蛐後知後覺,“……噢。”
結果,就被脖子上厚重的圍巾扭住了。本來段宴拿來的圍巾就有點類似於幾寸寬的絨毛薄毯,好不容易把脖子給圍住。
結果一轉頭,就和胖頭娃娃似的。
很笨重。
“我來。”他手在調音訊的時候一頓,視線垂到了她旁邊,眼尾帶著飄意。他湊近幾分,胳膊環到她另一邊,淺薄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側。
寧蛐呼吸重了幾分。
立刻繃緊許多。
沒想到這種偶像劇的情節就自然的發生了。
寧蛐看著這片圍巾,一時不知該誇還是該後悔。
心底彷彿有什麼在怦怦跳。
“好了。”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隨著落扣的卡擦一聲。低沉清淡的聲音響起,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鏡頭往前,她的視線順著半空。
眼睜睜盯著段宴擦過了幾乎只有幾釐米的距離,卻注意到後者波瀾不驚的側臉彎出了一絲明顯的弧度,薄唇抿直。
卻仍然能感受到他愉悅的唇角。
寧蛐只感覺到心中猛然有煙花炸開般。
然後後知後覺
——他是故意的。
“段、宴。”寧蛐不輕不癢地喊了句,彷彿在質問他,又帶著股羞意。搞得她渾身不對勁,只能拉開距離,“快走吧。”
她不自然移開視線。
只能催促男人快速解除剛才那個過於尷尬的瞬間。
而後者卻不怒反笑,似乎勾起唇角,段宴饒有興致地道:“怎麼忽然這麼著急。”
“……”
似乎心底有什麼被戳爆了一樣,寧蛐抿起嘴唇,“你到底開不開。”
段宴似乎悶笑兩聲,嗓音慵懶,又緊看了他好幾秒。這才輕笑著說了句:“開。”隨後,車身才緩緩移動起來。
又撩人又磁性。
盯著兩排的樹不斷後移。
寧蛐只感覺耳邊在嗡嗡作響。雖然知道剛才似乎好像又被逗了,卻不是特別的……煩躁。甚至有種莫名其妙地開心的感覺。
這讓她凌亂而茫然起來。
這種感受是她暗戀時期所沒有的感受,也是從未體會到的。
心裡像有節拍在啟奏一樣,一下一下。
一搭一搭地。
然後有種甜蜜的感覺滋生出來,慢慢地湧進每個地方,就像潮起潮落地捲浪,再次包裹侵襲,讓人無法逃脫。
到了段宅。
段爺爺剛好在家,兩人拎著買來的一些禮物就進去了。只是進去的瞬間,不是張姨開的門,而是一個許久未見的人,段昀。
三個人好幾年沒見面。
此刻相見,如陌生人一般,絲毫看不出來彼此的親密和熟悉感。還是段昀先反應過來,溫和地笑了下,“進來吧。”
“拖鞋在這邊,你們倆換上。”段昀見到兩人出現的一剎那,明顯不太高興,似乎在責備寧蛐違背了兩人所說的話。
在他看來,寧蛐這屬於反向倒戈。
張姨從裡面出來,熱情地端茶倒水,“哎呦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我們二少爺一早上剛回來,這大少爺和寧蛐就下一腳來了,老爺子肯定高興。”
寧蛐親切道:“張姨,爺爺呢?”
“你們現在這邊坐著聊聊天,”張姨收拾著東西,“老爺子在換衣服,一會兒就來了。”
沙發上。
段昀此刻戴著副眼鏡,翹起了二郎腿,把之前沒喝完的茶繼續端起來。他眼神朝兩人看過去,語氣陰惻道:“你們兩人?”
他欲言又止,故意看向了寧蛐。
似乎是指責一般。
寧蛐看了兩眼,“你給我閉嘴,喝你的茶。”
段昀氣一滯,喝的茶瞬間有點兒喝不下去,他面色不善地盯著段宴,“喂,和你說話呢,沒長耳朵麼。”
段宴正盯著手上的財經報。
聽到自己似乎被提到了,才緩緩抬起頭,順著寧蛐地話淡淡道:“喝你的茶。”
段昀:“……”
段昀不服氣起來,他惡狠狠地盯著兩人,見事態已經喝自己想象地不太一樣,段昀先發制人,“你們兩人一唱一和啥呢。”
“我靠,”段昀笑著說:“寧蛐你剛才幫誰說話呢。”
他若有似無地笑道:“噢,我知道你暗戀他。怎麼,現在還暗戀著呢,還是看到段家交到他手上,就去圍著他了。”
他盯著段宴,彷彿在盯著條喪家之犬,“可惜……這個段家,除了我爺爺,誰站在他一邊。”
段宴臉色淡淡。
似乎對這話毫無反應。
反而寧蛐直接怒火升騰,拍了下桌子站起來,“你應該反問你自己,整個段氏集團,除了你自己,誰會否定段宴。”
段昀表情頓時嚴肅,“寧蛐你能不能坐下說話。”
寧蛐眼裡憤憤,“你腦子有坑吧!”
段昀抿了下唇,“你先別用髒字行不行。”
“早知道當初我就該把你那八百個前女友的事兒全抖出去,看誰還對你畢恭畢敬。長得一副人模狗樣兒的毛病,其實就是章魚大王!”
“什麼叫章魚大王?”
段宴補充了句,“就是容易劈腿。”
這句話淡淡地,直接讓段昀臉色難看起來,他用手指指著寧蛐,開始喘著氣兒起來,冷靜幾秒,“寧蛐,你能不能有一副女孩子的模樣。”
“煩死了。”寧蛐蹙眼看他,明顯情緒不佳。
被這眼神猛激了兩秒,段昀嘴唇動了一動,一時說不出一個字。乾脆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就盯著段宴惡狠狠看。
然後狠狠踹了桌子一腳。
下一秒,樓梯傳來聲音,幾個人朝那邊看過去。
段爺爺正好下來,一眼就看到了段昀在踢桌子,立刻冷哼了一聲,“臭小子,我這上好的楠木,把你腳剁了都賠不起。”
等走過去,看了幾個人的表情,老爺子坐下來,“怎麼了又,難得見一面,段昀你又和哥哥拌嘴?”
老爺子早就習慣了。
他樂呵呵地笑著,開始緩解,“阿昀你沒事別惹他,你說你又搞不動他,老以卵擊石丟不丟臉。”
“……”段昀面色難看,“切,牛逼唄。”
剛說完這句,忽然又慶幸了幾分。
小時候就立下的規矩,三個孩子裡面只要誰欺負寧蛐就要受到棍棒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