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在一座山腰上，周遭綿延不絕的大山挨著排過去，幾里地外那個石頭礦開起來的時間也不長，比他們這裡還要遠，只有丈來寬的山路能進去。任何兩腳車都爬不上去，小林每次出山買菜都要耽擱一天的功夫，一揹簍菜也不重，主要路難走，上坡太多，大汗淋漓，一天下來兩腿戰戰。

他坐在路邊石頭上喘氣，棉衣脫掉搭在肩上，揹簍用竹條編成，勒在身上時間一久，背上肩上紅一大塊。灌下一大口水，吐出一口白霧，視線朝著下方一道黑影子，在蜿蜒的山路上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很快就跑到他跟前了。

小林五官皺成一團，擺擺手，“過來喝口水，我說你咋不累呢，都幾趟了。我下山的時候你往上走，我上山的時候你又往上走，沒見都趕不上你呢。”

其他的工人被李存根遠遠甩在身後，走到小林身邊，穩穩放下揹簍，大口大口灌水。小林兩手撐在膝蓋上，歪頭看著他，“咋樣啊，挺累吧。”

“還成。總算有個事情幹，閒在家裡才心慌呢。”他說起話來盡是滿足的神氣，雖然很累，眼睛裡卻是快活。

“有媳婦了就是不一樣，知道養家啦哈哈。”小林還記得以前，李存根是個不經逗的，誰要逗他娶媳婦的話，像塊木頭，惹急了就說‘我才不娶媳婦’。

“城裡的姑娘不好將就吧，嬌氣得很，你家那個應該頂嬌氣。”他們村裡越漂亮的姑娘越嬌矜，拿摸拿樣的，他也見過陳嬌，就那漂亮的樣子就夠折騰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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