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不知道有沒有科學家研究過兩個人在同一座城市裡不期而遇的機率是多少……

星期四下午3:45在明德高中後門小巷的便利店裡，林知夏剛付完錢轉身就看見了邁進門的章衍。

“好巧。”異口同聲。

“怎麼在吃這個？”章衍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果然吃路邊攤這種行為在醫生眼裡無異於慢性自殺。

知夏舉著關東煮的杯子，咬了一口花枝丸：“因為懷念高中時候的味道嘛。”

對啊，這是我母校的味道嘛。所以為什麼高中唸的是外國語的章衍會出沒在只有明德校友才會知道的秘密基地呢？

真是反常。

其實，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就會發現最近生活裡的反常之處挺多的，比如“章衍為什麼那晚之後再也沒聯絡自己？”， “那天醒來為什麼會在姜羽白的房間裡？”，“寧靜兒最近為什麼每天晚上都有事？”不過知夏自從接到面試合格的郵件以後就忙得七暈八素，好幾天都在各處奔波辦理入職手續，根本沒空想這些。

“因為換國內駕照需要時間。”

答非所問。這個男人根本沒回答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嘛。

知夏沒好氣地抬頭看了眼跟著自己一起來等公交車的章衍。

和牛皮糖一樣執著。

半個小時前知夏坐在便利店裡慢吞吞地吃著關東煮希望男人能先走一步，可是章衍像是計算好了一樣，在知夏磨磨蹭蹭吃完最後一口丸子的時候“恰好”喝掉了礦泉水瓶裡的最後一口水。

順理成章地黏著女生走到了明德高中正門的公交站臺。

知夏無奈地想至少自己努力過了，是真的甩不掉這個變態。

剛好撞上了明德高中放學的時間，知夏聽到旁邊有穿著明德校服的高中女生聚在一起咋咋呼呼地討論著章衍，還發出痴痴的笑聲。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太顯眼了！

章衍這張英俊的臉，成熟又性感，還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沉。穿著簡簡單單的灰色襯衣也能在人群裡發光。

這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那年章衍是春城的中考狀元。全市新聞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他的報道。那時候知夏作為朋友和他走在一起，不論到那裡都會被路上的女生指指點點。

全學區最有名的兩所重點實驗高中明德高中和華一高中的招生老師快把章衍家門檻踏破。然而令所有人震驚的是，他哪個都沒選而是去了出國預備役們聚集的外國語。

知夏和章衍短暫的同學情誼就在此畫上了句點。

“喂，你記不記得你在這裡和我告白過？”男人忽然側過頭，微微俯下身子在知夏的耳邊說道。

女生猛然抬起頭，看向男人擁有優美下顎線的側臉，透過樹葉的夏日陽光將他深邃的眸子打亮，一瞬間使人恍然以為回到了高一，彷彿他仍是那個襯衣會認真扣好每一顆釦子擁有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個性的少年。

那時候高一剛開學後不久，知夏意識到如果不做點什麼，這輩子和章衍的交集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一個人只有在青春期時才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我喜歡你，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因為你做題認真思考的時候會託著下巴，因為你踢球時揚起的衣角飄進了我眼裡，因為你就是你，沒什麼為什麼。

“你記不記得高一的時候向我告過白？”

“可是你那時候不是沒有回答我嗎？”

“那你現在還想知道我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