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平淡無奇的一天。
夜晚降臨。
方清樾家在小區中段,遠離前後馬路,整棟大高層一戶迭一戶,靜得只有天上的星星月亮,沒有夜市大軍的喧鬧,紅磚樓裡膩膩的叫床,摔酒瓶嚎歌和打女人。
江瀾很珍惜這份安靜。
她住的地方不好,而且是屢搬都不好,每次哥哥大老遠趕來幫她搬行李綁傢俱,慣例先罵一遍張嘉琪,再罵她糙得像頭老黃牛:牲口,扒拉個窩就睡,大半夜還能爬到手術檯犁一把,姑娘家愣是沒點生活質量,虎了吧唧的。
暴躁老哥的疼愛她還挺受用,而且哥英年睡障,有很多電話都是蹲在深夜的加熱馬桶圈上打的,一條電話線連南北,兄妹倆在兩頭長吁短嘆。
她也不想當牲口,但目前沒得選,生存和生活之間如隔天塹,領了某種活法,自有它苦,也自有出路。
離婚後她睡過合租房,濱水房租太貴,翻空積蓄才換到一張靠窗的高低床,看樣子暫且緩了跌勢,結果夏日一場颱風,窗戶漏水溼了半條床單,她被潑醒了,爬起來聽雨擊打塑膠盆,脫光衣服,蹲在床上吸了根菸。
白花花的肉體如激流浮沫,菸灰燒成一段一段,落進塑膠盆裡,浮起白渣灰。
和著江面上的濃霧滾滾,天亮後一併散去。
顛簸日久,她又在爭分奪秒搶人命,有時候見得多了,人自然而然變得無情,說到底有錢花,有飯吃,有地方能睡覺,只要人還活著,什麼麻煩都看淡了,就連家都擺脫少女時的定義,拈不起半點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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