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一直不肯歸順自己。他們又素來手掌兵權,若是等著他們投靠別人,還不如現在就滅了。
“就是……”楊辭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氣喘呼呼的女聲傳來:“不、不好了,外公、楊公子,出大事了!”雲頌伊一邊跑一邊喘氣,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匆匆追來的侍衛。
趙佑看著她,黑了臉:“誰放她進來的!”
那侍衛跟上來,忙跪地行禮:“是雲大小姐非要衝撞進來,屬下們沒攔住……”
“原來是雲家大小姐。”趙佑眯起了眼睛盯著雲頌伊那張圓乎乎的小臉,冷笑起來,瞥了眼嚴老大人:“嚴大人教孫女可教得真好啊。”
嚴老大人起身作揖:“還請大皇子責罰。”
趙訓炎勾起嘴角:“雲出事兒了,出了什麼事兒?”
雲頌伊看到溫柔的趙訓炎,微微抿唇,想起楚姒交代的事兒,忙道:“是楊小姐,跟姒兒姐姐起了衝突,不小心掉湖裡了,如今這天兒,怕是……怕是……”雲頌伊一副不敢說下去的模樣。
楊辭一聽,忙朝趙訓炎和趙佑行了禮:“是舍妹,還請大皇子和王爺准許,臣現在趕過去看看。”
趙佑見此哪裡還能不讓,抬了抬手:“去吧。”
嚴老大人也告了辭,趙訓炎也跟著站起身來:“我去看看。”
“兩個女子耍些小心機,有什麼好看的。”趙佑鬱悶的喝了口酒。
趙訓炎輕笑,這女子的小心機可比你厲害多了。
“無聊,看看熱鬧也好。”說罷,便提步而去。
趙佑見人都走了,想起自己的計劃,氣得直接摔了手裡的杯子,嚇得眾人趕忙都跪了下來。
楊辭趕到的時候,楊盈已經被嚴府的侍衛救了上來,只不過氣色不是太好。
“盈兒,你沒事吧。”楊辭焦急道。
楊盈一見他過來,馬上哭了起來,指著淡淡立在一旁的楚姒:“辭哥哥,就是她,就是她使人把我扔湖裡去的。”
楊辭皺眉,順著楊盈的手指看過去,卻愣住了。只見那女子靜靜立在那兒,一身大紅色的撒花裙,髮髻梳了個簡單的墮馬髻,綴著一兩支嵌紅色寶石的簪子,越發襯的她的面板白皙如雪了。眉眼間似乎帶著些許的媚色,可眸光清冷疏離,讓人不敢又半點褻瀆,紅唇嫣然,不知笑起來會是如何美景。
楊盈見他愣住,推了他一把:“辭哥哥,就是她,她就是楚姒,楚家那位大小姐,就是她害的我。”
原來她就是楚姒?
楊辭微微皺眉,起身上前看著楚姒:“不知楚小姐何故要將盈兒扔進湖裡?”
楚姒輕笑:“是我莽撞了,不過楊姑娘有意詆譭姒兒生母,姒兒怒極所以才做出這等事情,若是楊公子覺得生氣,也可將姒兒扔入湖中。”
楊辭看見她的笑容,心中恍惚了一下,忙低下頭:“那倒是不必。”說罷轉頭看著楊盈:“盈兒,你怎可在外面肆意侮辱人,回頭我定要告訴祖父,罰你跪祠堂!”
楊盈委屈的滿眼淚水:“到底我是你妹妹還是她是你妹妹,她娘都已經跟楊家斷絕關係了,你怎麼還要護著她!”
楊辭皺眉立在原地:“我只是就事論事。”說罷便要跟楚姒道歉,卻見楚姒已經帶著丫環往遊廊上而去。他提步要去追,卻被楊盈拉住:“還不送我回府!”
楊辭看著她渾身溼漉漉的。正巧雲頌伊過來:“我那兒還有幾身沒穿過的新衣服,瞧著跟楊小姐身形相當,應當是能穿,楊小姐不若換了衣裳再回去吧,省得著涼。”
楊辭忙頷首,朝雲頌伊拱手:“多謝雲小姐了。”
雲頌伊擠出個笑容來,領著楊盈便離開了。
楚姒走了一段,剛好此處的遊廊左邊是房屋,右邊便是高牆,遊廊下有湖水,靠著高牆一側則堆疊起了假山,養著幾尾錦鯉。這裡地方偏,尋常不會有人過來,但不算隱僻,就是叫人發現了,也沒事。
“小姐,來了。”綠檀看著那疾步追來的楊辭道。
楚姒頷首:“你們下去盯著。”
綠檀綠芽頷首離開。楊辭還有些驚訝,不過沒多想,上前見楚姒立在遊廊邊觀賞池中錦鯉,面又是一熱,上前見了禮:“楚小姐莫怪我唐突,只是舍妹口無遮攔,所以想正式跟你道個歉,往小姐不要記在心上。”
楚姒見他並沒有被大皇子如何,想來是方才雲頌伊及時趕到了,心下也鬆了口氣。
“楊家老太爺可還好?”楚姒淡淡問道。
楊辭一對上她的眼睛便忙低下了頭:“祖父身體還算硬朗,前兒還嚷著要去將南疆那些進犯的都給打趴下呢。”
南疆進犯?
楚姒眉梢微揚,林清愚的傷跟南疆有關嗎?
見楚姒不說話,楊辭也一心低著頭,看著楚姒裙子下露出的小部分繡鞋,微微抿唇,她這繡鞋前頭都綴著珍珠,看起來雅緻又有幾分少女的可愛。
“近來一直下著大雪。不知何時才能停,若是再下十天半個月,只怕要凍死不少莊稼,凍死不少人。”楚姒淡淡道。
楊辭有些驚愕,楚姒一個整日都在閨閣的小姐居然還知道這些,如今更是語帶同情,心下不由更加喜歡:“這雪的確比往常久了些,但不至於一直下到下個月吧,楚小姐莫擔心。”
楚姒看了眼篤定的楊辭,心中微嘆,又道:“若是真的下到下個月呢?”
“真下到下個月,朝廷自然要開始準備賑災和安置隨之而來的流民。”楊辭皺眉道。
“是嗎?”楚姒笑道:“尋常都是誰做這樣的事?我聽父親提過,朝廷這幾年國庫空虛,怕是沒有餘錢來救濟數量龐大的災民。”
楊辭有些驚愕楚姒居然還知道這些,笑道:“若真是如此,各家各戶肯定都會捐些銀子出來的。”
楚姒忙看向他:“若是楊府呢,會捐多少?”
楊辭覺得楚姒問這話有些唐突。但還是認真想了想:“如果真有這一天,祖父定然會把錢都捐出去。雖說我們上戰場都是殺人,可也是迫於無奈之舉,所以祖父常說,我們能多救一條命,就是在給自己贖罪。”
“楊老將軍為人心慈。”楚姒笑道,見楊辭似乎還沒想到那一層,又道:“若是丞相府,也許就只是開了粥棚佈施,尋常的大人家應當也不會傾全府之力。”
楊辭聽罷,有些不屑:“我管他們捐多少,反正我楊府定然是能多救一個是一個的。”
楚姒知道楊府之人皆是爽直磊落,但鋼直易折的道理他們始終不屑。
“若是有那一天,楊府可就是鶴立雞群了,尋常人家捐個兩千兩,楊府傾全家力捐出二十萬兩,到時候京城裡肯定人人稱頌楊家不僅心善。還很有錢呢。”楚姒輕笑道。
楊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楊家傾全家力怕也沒二十萬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