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瀾。
老尼姑想起前幾日將她推入湖中一事,不禁心中有些發虛:“你吃錯藥了……”
楚姒回頭望著她淺淺一笑:“師太原來知道?”這妙賢師太每日送藥,可比送飯勤多了,還每次都要盯著她喝完才走,若說藥沒問題,誰信?
妙賢咬牙切齒的站在原地不吭聲,鼓著一雙微微凸出的眼珠子看著楚姒回了房間。
換好衣服後,楚姒還是出來了,妙賢師太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咕噥著:“還當自己是什麼丞相府千金呢,不過就是個討債鬼,煞星,還剋死了自己的親孃……”
楚姒懶得與她做口舌之爭,一心整理著腦海裡的思緒。
如今距離選秀還有兩年,這就意味著她還有兩年才能回楚府,不知道日後的事情會不會因為她的重生而發生改變。
“就這裡了,今晚之前搬回去,不然沒柴生火,咱們可都沒飯吃。”繞了好遠一段路,妙賢才對楚姒道,說完轉身便要走。
楚姒看她,她的左腳被楚姒抓傷,走路一瘸一拐,想起前幾日她將自己推落湖中,若不是自己死命抓著她的腿不放,怕早已沒了往後種種。
妙賢師太走了一段,忽覺背後發涼,猛的回頭,竟發現楚姒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如同來索命的冤魂一般。
妙賢師太張了張嘴,卻吃了一口寒風和雪,打了個哆嗦,咬咬牙提步快速離開。
楚姒看著如同倉皇而逃的妙賢,再看看地上的柴,如今已近天黑,若是沒記錯,正是今天晚上,這妙賢要送自己一份大禮,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她的名節差點毀於一旦。
☆、第三章月黑風高夜
楚姒沒去理那一大堆的柴,看著粗糙不已的小手,淡淡轉身往樹林深處而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原本寂靜的林子也熱鬧了起來,兩個黑影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到了指定的地方卻看不到本該在這裡的人。
“人呢?”
“難道是那老尼耍我們?”其中一人怒道。
另一人搖搖頭:“不太像。”男子往地上看了看,冷笑起來:“你看,她這是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裡去喂野狼了。”
看著雪地上深深淺淺的腳印,二人相識一笑,提步追去。
楚姒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過去,也就一盞茶的時間,便看到了叢林深處的那一抹燭光,楚姒回頭看了看,瞭然揚起唇角。
楚姒上前敲門,門內的人明顯有些驚訝:“誰呀?”
楚姒聽著裡面傳來的女聲,輕聲道:“我是前面水雲庵的,在林子裡迷了路,不知您能否收留一晚?”
裡面的人一聽,是個小女孩兒的聲音,便小心的打開了一條門縫往外看了看,見果真只有楚姒一人,便拉開了門:“你在水雲庵帶髮修行?”婦人道。
楚姒望著她,用根木簪子挽在腦後的髮髻已有過半白髮,人卻看起來只有四十歲上下,眉眼間的皺紋有些深,眼中卻是一片淡然。看她立在那兒,雖是荊豺布衣,整個人的氣度卻如同皇家出來的貴人一般,高貴的不容侵犯。
楚姒在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楚姒,看著不過十一二歲的丫頭,單薄且不合身的舊棉衣讓她看起來瘦弱不已,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面色泛黃,嘴唇泛白,但整個人背脊卻挺的很直,抬頭挺胸,眼神黑亮,似帶著怯意。
“你是楚姒?”那婦人先問出口。
楚姒略有些驚訝,在重生前她從未見過這個婦人,是在入了皇宮後,才知道老皇帝有一個心上人藏在了這裡,名喚珍娘,而後她卻入了逍遙王的陣營,這個逍遙王,真有本事。
“是。”楚擬抬眼望著她,眼中氤氳起了些許霧氣。
珍娘見她如此,終於露出些許笑意:“進來吧。”
楚姒提步進去,只見房間裡收拾的乾乾淨淨,上等黃花梨木的桌子上放著精緻雕花鏤空小香爐,香爐中燻著秋桂的香餅,雖房間看起來簡陋,這裡面的物件卻都是用的極好的,楚姒想,這周圍應該也有皇上的暗衛守著。
“時辰不早了,先睡下吧,等明兒風雪停了再回去。”珍娘溫婉笑道,給楚姒遞了杯熱茶過來,將她安置在暖榻上,轉頭吹熄了蠟燭。
楚姒微微頷首,她知珍娘不想插手她的事,她既然認得自己,也定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她卻一句不提她為何會在半夜走失在深林中。
只不過……
楚姒抬眼笑看著珍娘,這件事她非得參與不可,不然她如何能儘早回到丞相府去‘收賬’!
外頭,兩個人順著腳印一路到了小茅屋:“想不到這地兒居然還藏著戶人家,這麼多年咱們都沒發現。”
“應該是哪個村民搭建的落腳的棚子,那臭丫頭肯定是躲到裡面去了,這也好,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可不是我們找上去的。”兩人搓了搓手,猥瑣的笑起來,互相丟了個眼神,便提著刀,上前撬開了房門,卻不知身後已有黑影襲來,接著便只聽見兩聲悶哼,接著便沒了聲息。
☆、第四章 踢到鐵板
一大早楚姒就醒了,按照計劃,妙賢師太如今應該帶著人漫山遍野的尋她了。
“起了?”珍娘還是那般溫溫和和的樣子,但笑容怎麼看都沒到眼底。
楚姒點點頭:“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多謝您。”楚姒仍舊是一副怯弱的模樣,看著珍娘眼裡,倒覺得正常了。
“不著急,先吃點東西吧。”珍娘指著桌上的一碗野菜粥道:“山上沒什麼好東西,我也許久不曾下山了,所以只有採了些野菜煮了粥。”
珍孃的語氣溫柔,楚姒甚至有些恍惚,孃親當年的聲音也是這般柔和的,不過孃親跟珍娘不同,珍娘,是笑裡藏刀,昨晚那兩個人肯定已經來過了,看著門口雜亂的腳印,即便覆蓋了些許的雪,仍舊掩飾不住。
“好。”楚姒笑聲應了,端起桌上的粥便大口吃了起來,似乎餓了很久,不過珍娘看她,即便如飢餓,舉手投足卻都無半分粗魯,就好似常年在深宮中受過訓練的一般,可明明,她只是楚家一個不受寵的女兒而已。
“還有嗎?”楚姒吃完一碗,面色微紅的看著珍娘問道。
珍娘瞧她這般,倒難得笑了起來:“有。”說罷轉身去了小廚房,不過她這才走,妙賢師太便帶著人過來了。
楚姒嘴角微揚,都說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妙賢師太這會兒真是巧極了。
妙賢原也是不知這裡有處屋子的,想來是因為這裡處於密林深處,又道路崎嶇,不過尋了楚姒一夜,也就只有這一方沒尋了。
妙賢一瞧楚姒竟好端端的在那小茅屋裡坐著,不禁大聲道:“我們找了一宿,沒想到你居然與男人在此私會!”
這個妙賢,